朱顏沉默不語,明白挑起此事人算計的毒辣之處。
如果正清院行動,抓捕傅心儀,自然會得罪其背後的傅家,這可是執法堂的三大世家之一,勢力根深蒂固。景幼南已經得罪了納蘭家族,再得罪傅家,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受。
如果要是正清院視而不見,或許這個選擇更合背後策劃之人的心意,用腳後跟想一想就知道,接下來肯定會有人踢爆這件事,然後掀起一個比一個高的聲討。
明知叛徒回宗卻無動於衷,這樣的人肯定沒資格坐在正清院副掌院的位置上。
可以說,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根本無法全身而退。
“背後到底是誰?”
朱顏心中念頭轉動,能夠知道傅心儀回宗,並準確地將訊息送到正清院案頭上,這個人很不簡單。
“難道是傅家自己人?”
朱顏晃了晃腦袋,把這個荒謬的想法甩了出去。
景幼南看著天際盡頭的餘暉,有一抹驚心動魄的血色,冷聲道,“是有人看到我在副掌院這個位置上坐的風生水起,感到不舒服了。”
頓了頓,景幼南繼續道,“朱師弟,要院中弟子盯緊傅心儀,制定抓捕計劃。”
“是,”
聽到景幼南如刀鋒般銳利的聲音,朱顏心神一震,連忙答應。
這個抓捕計劃一定要周密嚴謹,畢竟,傅家是太一宗一等一的家族,勢力太大,如果讓傅心儀溜走了,最後的屎盆子十有七八會扣到正清院上。
又走了幾步,景幼南吐出一口濁氣,道,“還有,想辦法挖一挖背後的人,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就算了。”
“是,”
朱顏目光森然,他也不會放過這個背後的可惡傢伙。
餘雪亭。
桂影橫斜,徘徊花樹。
柳蔭映春池,禽鳥鳴好音。
傅雨鈴頭梳高髻,身披青葉仙衣,皓腕輕舒,拿起紅泥小爐上的銀壺,續上水。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又好似渾然天成,如詩如畫。
說起來,傅玉玲面容算得上清秀,但絕不是傾國傾城,但她自有一股嫻靜的氣質,令人難以忘懷。
左傳明抿了一口香茶,嘆口氣,道,“雨玲,這梅子茶,還是你泡的最有味道。”
傅玉玲聲音柔柔的,如清泉叮噹般,非常好聽,道,“左大哥喜歡就好。”
放下茶盞,左傳明看向少女,由衷地道,“雨玲,你回來真好,總算有人能夠給我出謀劃策了。”
傅玉玲抿嘴一笑,吐氣如蘭,道,“左大哥不是有張蘅薇嘛,我可是聽說她不僅生的國色天香,而且足智多謀,真的是秀內惠中,一等一的賢內助呢。”
“咳咳,”
左傳明咳嗽幾聲,面上的尷尬一閃而逝,道,“蘅薇她體質特殊,正在跟隨她的師尊修煉一門玄功,自從到了玄都天外天,我都很少能夠看到她。”
傅玉玲沒有再多問,捋了捋耳邊的秀髮,坐直腰身,輕聲道,“左大哥,說起來,你們這一屆真傳弟子真的可以稱得上千年一降最強的一屆,無論是你,還是君無悔,或者白石,蕭景存等等,放在其他幾屆真傳弟子中,肯定是光彩奪目,無人能及。”
“可是現在由於有軒轅徹和景幼南兩個超乎常理的存在,使得人們星光黯淡,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他們兩人身上。”
提到軒轅徹和景幼南,傅玉玲也忍不住讚歎道,“這麼年輕就能上位十大弟子,即使是我們太一宗傳承幾萬年,都極為少見,而且一下子出現兩個,真真是不可思議。”
左傳明眼角抽了抽,面色很不好看。
當初在外門之時,他是外門中鼎鼎有名的十大天才,左家培養的物件,完全是俯視沒有根腳的景幼南,可現在景幼南卻是宗內十大弟子,洞天真人的親傳弟子,兩人的地位完全是顛倒過來。
由原本的俯視變成仰視,這樣的變化和落差,令人非常非常不舒服。
傅玉玲好似沒有看到左傳明難看的臉色一樣,自顧自往下講,道,“現在的局面是,景幼南和軒轅徹兩人都是門中十大弟子,又有洞天真人撐腰,已經是一飛沖天之勢,把你們其他人遠遠拋在身後。左大哥,你如今要做的是,必須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盟友,一方面要阻擋兩人沖天的勢頭,另一方面就是自身得迎頭趕上。”
“兩人中,軒轅徹常年居於長生洞天,一門心思修煉,不好對付。景幼南執掌正清院,固然是威風八面,在宗內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