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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幼南驀然轉身;眸光冷冽;道;“好一個佛門不動根本蓮花。”
照空法師眼瞼垂下;枯黃的面相泛著淡淡的金光;答道;“景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
第六十章月高殺人夜寒宅鬼泣時
香舍靜室中。
正中央的驪龍玉案上;鶴嘴銅爐燃著上好的香料;煙雲繚繞;香氣馥馥。
景幼南羽冠法衣;端坐在雲榻上;雙目似開似閉;五嶽真形圖在天門上鋪開;重重疊疊的山嶽虛影浮現;散發出巍峨磅礴的氣息。
他的身邊紫檀木架上放著青花細瓷瓶;斜插一枝彎彎曲曲的梅枝;孤瘦雪霜;蟠曲如龍;開滿細密墨白的小花;森森然的香氣瀰漫。
好一會;景幼南睜開眼;把手一招;五嶽真形圖重新束成畫軸;落入他的掌中。
“不錯。”
景幼南點點頭;面上露出笑容。
在遺玉雷澤的雷神大殿中;五嶽真形圖受到源源不斷的雷霆打擊;裡面不少的陣法有所損害;好在玄器擁有真識;恢復能力強;現在已經沒有問題。
收起五嶽真形圖;景幼南雲袖一展;站起身來。
踱步到小窗前;抬頭看高懸在虛空中妖異的血月;景幼南的眉頭舒展開;喃喃自語道;“血月殺人夜啊。”
說完;景幼南身子一縱;起到半空中;然後化為一道微不可查的赤光;幾個閃爍後;就消失在夜空中。
白骨城;西北角。
房廡精麗;松柏成林;隱隱約約聽到細細的絲竹之音傳出;有一種富麗堂皇的貴氣。
在正中央的大殿中;哲別高居寶座上;全身只披一件圍腰的虎皮裙;古銅色的肌膚如同鐵澆銅鑄;他抓起一個骨碗;大口痛飲美酒。
另一邊;一個嬌媚的女子懶洋洋地躺在象牙雲床上;她頭戴一角;長八尺;奇長三尺;以玫瑰五色裝飾其上;配上一件長長的孔雀羽衣;嬌軀上下散發出高豔的誘惑。
哲別喝光一罈子酒;把骨碗隨手扔開;甕聲甕氣地道;“香妃;你為什麼阻止我去找那個小子報仇?他今天可是讓我很沒面子。”
香妃坐直腰身;俏臉上畫的是豔麗的濃妝;長長的睫毛抖動;用一種軟軟酥酥的聲音道;“你這個呆子;是木頭疙瘩腦筋啊;你難道沒看出來姓和的小蹄子是把你當槍使?”
“當槍使?”
哲別愣了愣;然後用手摩挲下巴;開口道“沒看出來。”
“真是個豬腦子。”
香妃輕輕啐了一口;道;“那個姓和的小蹄子陪你睡幾覺;再說些甜言蜜語;就把你迷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了?我告訴過你多少次;外面的人不可信”
哲別一聽這話;瞪大眼睛;吃驚地道;“你都知道了?”
“就你那點小破事;以為能瞞得住誰?”
香妃不屑地撇撇嘴;嫋嫋起身;用春蔥般的手指撫了撫額頭上的梅花妝;用冷漠的語氣道;“你只管吃於抹淨就是;剩下的事情不要攙和。”
“為什麼?”
哲別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是個吃於抹淨不認賬的人;道;“我可不想給人留下說話不算數的印象。”
香妃嗤笑一聲;一針見血地指出;道;“什麼說話不算數;你是捨不得那個姓和的小蹄子吧。”
“嘿嘿;”
哲別臉皮厚;也不在意;那個俏生生的少婦在床上的表現確實讓他欲罷不能;恨不得能旦旦採伐;夜夜不空。
香妃慢慢地沉下俏臉;玉顏冷漠;一字一頓道;“你不要再作傻事;不然的話;以後不光你遭殃;我們整個白骨城都會被連累。”
“不會吧;”
哲別猛的抬起頭;銅鈴般的眼睛睜大;道;“在剎那血海;誰敢找我們白骨城的麻煩?”
香妃懶得跟這個只長肌肉不長腦子的憨貨多說;雲袖一甩;不耐煩地道;“你再攙和將來就是替罪羊。”
“嗯。”
哲別答應一聲;他能從白骨城一個低階的普通修士走到今天的侍衛首領;肯聽話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香妃正了正頭上的長角;重新在象牙雲床上坐下;眉眼彎彎;柔聲道;“外面的人都不是好東西;我們只管看他們狗咬狗就是。”
“看狗咬狗?道友還真是好一個閒情逸致。”
突然之間;清朗的聲音響起;下一刻;赤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三五個呼吸後;顯現出一名高冠羽衣的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