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兩棵菩提樹下,仰視著天王殿。
天王殿內供奉的是四大天王,彌勒佛以及護法韋陀。此殿之後,便是大雄寶殿了。現在天色漸黑,寺中僧人做完晚課,陸陸續續從大殿之中走出。在見到惠岸之時,所有僧人都會對著惠岸行禮。而惠岸也會恭恭敬敬回禮。
“阿彌陀佛。惠岸大師。”四人跟著惠岸在大雄寶殿之外等了片刻,一名穿著袈裟的老僧走了出來。老僧長得慈眉善目,頗有一股出家人的出塵之意。他見到惠岸便直接走了過來。
“阿彌陀佛,圓通大師客氣了。”惠岸回禮,然後對著陸離等人介紹道,“這位便是寒山寺主持,圓通大師了。”“圓通大師,這位便是釋刀之主。以及兩位樊籠司的大人。至於這位女施主,則是東秀劍閣的高徒。”
“見過圓通大師。”柴如歌,陸離和林凌雁三人行禮。辰源沒有說話,但是禮數不曾缺了。
“阿彌陀佛,四位施主歡迎蒞臨寒寺,真是讓本寺蓬蓽生輝。”圓通大師笑道。柴如歌雖然對於這些寒暄不太感冒,但是還是依著禮數答道:“大師客氣了。我等受惠岸大師所邀,是我們叨嘮了。”
“施主客氣了,中通師弟,快帶幾位貴客去客舍,好生招待。”圓通大師叫來了一個年歲與他相差不多的僧人。看名字,應與圓通大師是同一輩的人物。
中通大師與幾人見禮之後,引領在前,陸離等人跟在他之後就去了。
“圓通大師,今日匯通大師與馬甲大師辯日,可是何人勝了?”陸離等人走後,惠岸開口問圓通。
圓通大師嘆了口氣,搖頭道:“匯通師弟性子較急,被馬甲大師三言敗矣。”
“哦?願聞其詳。”
“日之遠近,本就是無解之局。匯通師弟有兩解,其一曰:日初出大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其二曰:日初出滄滄涼涼,及其日中如探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
“此言,可是出於《列子》?”惠岸思索道。
圓通大師合十道:“善哉,惠岸大師博聞強識。”
“那馬甲大師以何作答?”縱是惠岸也好奇馬甲大師以何對。
“馬甲大師有三言。一,日之遠近,日之暖寒,皆是人心所見。二,你知天圓地方,故難解日之遠近。三,若是天圓地圓,日之遠近可解。”圓通大師說著,臉上露出歎服之色。“師弟知曉馬甲大師精通禪悟,故借《列子》一問,是揚長避短之舉。孰料馬甲大師竟然有如此出奇之想。”
“天圓地圓?大地若是圓的,吾等又如何站立其上?”惠岸眼中也露出思索的神色來。
“貧僧也不知曉。但是若大地是圓,日之行徑也是圓,兩圓交錯,倒是的確有大小遠近之別了。”圓通大師說道。
“馬甲大師博學,十倍於我。”惠岸說道。
“也罷,明日且看申通師弟,他平日裡性子緩慢,但願能想出一段公案來。”圓通大師嘆息道。
“阿彌陀佛。”惠岸雙手合十。“明日有釋刀在,可以此入題。”
“阿彌陀佛。”圓通大師苦笑著。“也只得如此了。”
且說陸離等人在中通大師的帶領之下,來到了寒山寺的客舍。到了這裡,倒是一人一間廂房。四人本想安置下來,不料卻是在這裡門口走廊遇到了熟人。穿著月白僧衣的斂心,馬甲大師的愛徒。
斂心本是無精打采地,但是一看到林凌雁,忽然就來了精神,跑了過來。“大姐姐!真的是你!”
林凌雁一愣,然後尷尬道:“是啊,斂心,好久不見了。”
斂心腆著臉來到林凌雁面前,說道:“大姐姐有沒有想我啊?晚上會不會怕鬼?我可以陪大姐姐哦。”
聽到這話,柴如歌一口唾沫卡在了喉嚨裡。他猛烈地咳嗽,只好拍自己的胸口,艱難地說道:“這小沙彌,無恥之尤,我甘敗下風。”陸離在一旁咧了咧嘴,斂心這是又犯色戒了。不過,斂心在這裡,看來馬甲大師也一定會在這裡了。
“這裡會有鬼麼?”若是換做別的登徒子,像陸離這般的,林凌雁早就一簫杵過去了。但是面對著這個可愛的小沙彌,林凌雁真的下不去手。哦,或許對陸離,林凌雁也下不去手了。
斂心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有啊。就是我們上次遇到的那葛黑色胖鬼,最近他有出現在這裡。我每天晚上也做很奇怪的夢。”
“黑色胖鬼?葛停雲!”林凌雁和陸離對視一眼,想起了那晚的詭異景象,斂心說的應該就是鬼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