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毫無反抗之力,鬼知道這個男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默默地拿起衣衫,套到了身上。林凌雁一邊穿著衣衫,一邊盤算著。現在人為刀俎,自己還是虛以委蛇的好。在自己身上,還有著一個重擔,便是要把武宗寶藏的鑰匙送回東秀劍閣,或者至少交到魚師叔手中。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陸離沒有回頭。不是因為林凌雁不夠美,而是因為陸離想起了紫月。一樣的場景,不同的人。自己匆匆一別,連面都不見,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是否會憎恨自己。
林凌雁穿好了衣衫,下床來到陸離背後。她瞥了一眼陸離放在桌上包裹中的釋刀,又瞥了一眼陸離的後背。
這個距離抽刀出招,如果真氣無礙,不過是瞬息之事。可是,恐怕自己一拔刀,就會那個男人察覺的吧?陸離當然會察覺,他天生的直覺就有異於常人。如若不然,當初柳扶風也不會欣喜若狂,執著於教他刀法。而那突如其來的不詳預感,迄今為止,也是救了陸離許多次性命了。
至少在威脅降臨之前的片刻,陸離便有了準備。別小看這片刻,人對突發事物的應激大概會有三息左右的空白。這個反應的時間,足以決定之後事情的走向。
陸離轉過身,入眼的便是一個唇紅齒白的清白少年。雖然冬日衣衫有些臃腫,但是這樣正好遮住林凌雁的玲瓏身段。頭髮用一條布帶簡單地紮起,倒是凸顯出了幾分任俠之氣來。
陸離不得不承認,林凌雁的確是十分有魅力的一個女子。不然號稱閱盡世間女兒色的徐良,也不會那麼喜愛那把畫有林凌雁的美人墨扇。
“也就差了公子嫣一籌吧。”陸離心底評判道。
林凌雁看著陸離那打量的目光,身體十分不自在。在她看來,那審視的目光,和猥褻的目光沒有什麼不同。或許因為第一眼起,林凌雁就把陸離歸入了猥瑣小人這一類裡面吧。
“走吧。天色已暗,趁門戶未閉。”陸離說著,就要去抓林凌雁的手臂。
林凌雁沒有讓他得逞,她自己向前一步,說道:“別碰我。”
“好。”陸離答應得乾淨利落。因為前兩日裡,林凌雁一直處在昏迷之中,陸離照顧她也是頗多費神,所以今日陸離才特地挑了家客棧。一是為了喚醒林凌雁,二是為了補充下行囊,再次上路。
眼看林凌雁踏出房門,正與過道之中的其他客人擦身而過。陸離腳下步伐一錯,攔到林凌雁身前。他搶先道:“最好不要呼救,也不用說挾持什麼的。現在整個江湖都知道了你握有武宗寶藏的鑰匙。”
林凌雁的腳步明顯一頓。她方才正是有這個打算。
“我自認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也絕對不是惡人。當然,你若是將武宗寶藏的鑰匙交給我,我也會立刻放你自由。”陸離領著林凌雁向前走,“但是你顯然是不吃敬酒的。那我只能帶你去一個地方了。”
“什麼地方?”林凌雁忍不住問道。
陸離沒有說話。如今看來,去平安城要比去嵐州的風險小得多。那麼,就去樊籠吧。
“安全的地方。”
陸離拉著不解的林凌雁,走出客棧。
兩人出行,陸離也做了一些喬裝。比如他現在戴了一個斗笠,外袍也變成了棉襖。乍一看上去,陸離就如同一個粗俗的壯年漢子。而騎在馬上的林凌雁因為身材嬌小,穿上冬衣,戴上小帽,就是一個少年的模樣。
這一幕,就好像一個年長的哥哥,帶著自己的弟弟。如此掩人耳目,比一男一女的組合要隱蔽得多。再加上晝伏夜出,夜間趕路,陸離不信還會暴露自己和林凌雁的身份。
冬日漸深,寒意驟降。
十一月底的天氣,夜晚已經十分寒冷。
林凌雁騎在馬上,陸離牽著韁繩走在前面。駑馬的鼻息在夜色裡呵成一道白氣。
兩人靜默無言,在路上前行。夜風呼嘯起,但是好在兩人穿著都夠嚴實,所以並沒有感到寒冷。林凌雁將手縮排衣袖裡,這讓她在馬上變成了一個球。“寒夜出行,也虧你想得出來。”林凌雁小聲抱怨道,睡意湧上她的心頭,她在馬上顛簸著,昏昏欲睡。
陸離冒著寒風前行,沒有理會她。為了珍惜馬力,每次騎乘一段路程之後,陸離就下馬緩緩而行,讓這匹駑馬休息。沒有辦法,姜朝還是姜國的時候,就對國內馬匹進行嚴格的管制。只因其與朔夜有著漫長的國境線,每到冬季便會有朔夜的遊騎來掠奪邊境打草谷。朔夜遊騎來去如風,姜國為了阻擊遊騎,也是構築了強大的騎兵。
騎兵的關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