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子臉上笑意一收,變得嚴肅起來,“承平公主所言,應該不會錯。你來自堇都尚陵,見識過大乾軍破尚陵。年紀算算也差不多。更重要的是,你執著於去皇宮,殺一個人。”
“就憑這些東西得出的判斷?”陸離笑了起來,這的確很可笑。“誰都知道,大姜滅國,從來都是不留遺族的。大鄴皇族男丁全歿,大堇太子也是死於壯武大將軍楊寀之手。此事,天下皆知。”
梁公子恥笑了一聲,歎服道:“一個女人能夠從一介辛者庫宮女變成當今皇后,這樣的女人我不信她會讓自己的孩子去死。更不會讓大堇血脈斷絕。”
看似無關緊要的事,卻是也是推理的重要依據。
人性。
“那的確是一個很厲害的女人。”陸離也不得不讚嘆,雖然他並不喜歡那個女人。“不過,你這樣的推論,不合道理。”
“不,考慮到女人很難以常理去推測,這個推論很合理。”
“呵呵,你總不能隨便指著一個去過尚陵的人就說他是堇國太子吧?那可是要被劃為叛逆的。”陸離對於梁公子越來越不感冒了。“還是說,這是你們合理殺人之前的理由?殺死亡國餘孽?”
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木秧突然說話了,“我們殺人,不需要理由。”語氣堅定,毋庸置疑。
石魁在一旁不說話,但是無形之中,也透露出一股氣息,佐證著木秧的話。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你不承認也罷,但是你既然心中又恨,既然想要復仇,那麼,你就需要我們。”梁公子向陸離伸出了手。“加入我們,是你最好的選擇。紫月曾經說起過你,一個隱忍,自律,聰明,堅韌的男人,你應該可以權衡利弊的。”
可惜,陸離想都不想,說道:“你們認錯人了。我對你們隱國,一點興趣都沒有。”說罷,他就毅然轉身,想要離開。
但是一個倏忽,木秧就擋在了陸離眼前,攔住了去路。
陸離回頭,看著梁公子,問道:“什麼意思?”
“我們怎麼找到你,樊籠司的人也會一樣找到你。我們可以給你庇護。如果你不願加入我們也可以,但是承平公主,我們必須帶走。”梁公子輕描淡寫地說道。
陸離聽在耳中。
木秧明顯地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從陸離的身體之中散發出來。他微微退後了一步,那竟然是殺氣?據他觀察,陸離還沒有達到真氣外放的境界。這樣的人,竟然也能產生殺氣?
殺氣,一般都是經歷過殺戮的人,才能養出的一種氣勢。這和境界高低無關,只是和人的經歷相連。
陸離冷下臉,說道:“理由?”
“你護不住她!”梁公子彷彿吃定了陸離,他用淡淡地語氣說著,“我說過,我能夠找到你,那麼樊籠司也能。說不定,他們已經找上來了。”
陸離的氣息一頓,他不得不承認,梁公子說的是事實。
這個時候,木秧忽然轉頭,看向了巷口。
那裡搖搖晃晃地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陸離正好面對著她,他認出她,是昨夜他與徐良夜歸時,所遇上的女人。
那女人肩上扛著刀,刀上掛著葫蘆。
樊籠司夜司,公子嫣。
她一步一步走來,探頭探腦,似乎在張望著什麼。
梁公子見到她,一向淡然的臉色變了變,變得有些難看。而石魁,更是直接站到了梁公子的身前。那個女人,隨隨便便站著,就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能夠在夜晚帶刀遊走平安城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在看到公子嫣的一瞬間,陸離心中做出了決定。他上前走了兩步,貼身木秧。木秧下意識地做了一個防守的姿態,他以為陸離要對他不利。結果陸離只是靠了上去,“驪水巷左手第二間院子,紫月就在那裡。”陸離小聲地在木秧耳邊說道。
木秧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然後,他對梁公子使了一個眼色。
梁公子看了看陸離,明白了木秧的意思。他揮了揮手,然後帶著石魁消失在了巷子的另一端。接著,木秧也一個閃身消失了。
陸離看著那個女子一點一點走近,自己也彷彿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去。
兩人漸漸接近,陸離這才看到昨晚沒有看到過的秀色。
天生白嫩無暇的一張臉,一雙不用刻意就能讓人沉醉其中的眸,一身寬大男裝卻掩蓋不住的傲人身姿。這的確是個絕美個女人。陸離在心中暗暗將她與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