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是為了什麼,撒拉罕?”錢鏗的一雙眼眸變得冰冷無比。憤怒如同一團火焰,在這冰冷的殺意之中燃燒著。
撒拉罕環顧四周,伝幫的人對他滿是戒備。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幫主,我也是受人之託,不得不這麼做。”
“誰!”林大帥怒道。
沒有人會滿心歡喜地接受背叛,沒有人。哪怕是聖人,也會憤怒。
撒拉罕不答,他步步後退,退到了一個靠著牆角的位置。錢鏗提著刀,步步逼近。釋刀彷彿是應和著他的心靈,釋放出的真氣也變得狂暴起來。“受人之託?那就由我來終人之事吧。”錢鏗沒有一絲憐憫,提刀便砍。伝幫對於叛徒,從來都是砍下頭顱再說。撒拉罕看著釋刀帶起旋風從空中當頭劈下,但是他雙手抱臂,卻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甚至,在他的嘴角還有著戲謔的笑容。
一道真氣掠過,一柄細長的長劍擋在了釋刀之前。
劍握在一個高瘦的人手裡,他的手臂有些乾枯,但是握劍很穩。釋刀砍在那把細劍上,看似要把劍砍斷,但是那把細劍之時微微顫了顫,就擋住了釋刀。
“既然拿誘我倒戈,那就要保住我性命。”撒拉罕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個突然出現的高瘦之人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去找他,莫來問我。”說著,他提劍再刺,襲向錢鏗。錢鏗抽刀後退,冷冷地看著突然出現的人。他已經感覺到,撒拉罕的背叛可能並沒有那麼簡單。
“吼~”黔虎來到錢鏗身邊,對著撒拉罕弓起了身子,一副惡虎護主的模樣。剛才它看到撒拉罕偷襲錢鏗,所以舍了姚鳶和生死不知的陸離奔了出來。
“勾結外人,反叛伝幫。下場只有死。!”林大帥走到錢鏗身前,對著撒拉罕惡狠狠地說道。錢鏗撫摸著黔虎的勁毛,“有些時候,人還不如一隻畜生來的忠誠。大帥,退下吧。我錢某人自認對你們不差。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手筆,能策反他。”
高瘦的男子笑了笑,他持劍而立,對著錢鏗說道:“錢幫主稍安勿躁,正主很快就到了。”彷彿是為他的話語作註腳。話音剛落,從歸雲莊的牆頭,出現了一張大攆。四個壯漢抬著那攆,越過牆頭,緩緩落在院中。
大攆之上有一個俊美男子,正斜靠其上。他的手中拎著一隻玉壺,另一隻手中則握著一隻雕花鑲金夜光杯。他正為自己滿滿斟酒一杯。“正主這個詞,並不適合我。穆前輩,你應該叫我公子。”舉著夜光杯,千晉微笑著一飲而盡。
聽到你應該叫我公子這句話,公子嫣瞥了瞥嘴。
被龍行制住的陳妮看到那攆上的那個人,目瞪口呆,呆立當場。而在那房間的側面,姚鳶扶著口中依然不斷流血的陸離,當她看到千晉現身的時候,也是如同陳妮一般。這一刻,她恍如泥塑。陸離感受到了她的變化,用低低的聲音問道:“怎麼了?那是什麼人?”
陸離此刻五臟好似碎裂了一般,只能靠在姚鳶身上。所以他湊近了一些,就能聽到姚鳶嘴裡唸叨的聲音。
“計稚先生!”
錢鏗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個名字。看到千晉現身的一剎那,錢鏗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千晉從攆上站起身子,然後舉杯遙敬錢鏗。“在下姓千名晉字計稚。見過錢幫主。”
錢鏗沒有理會他,他偏過頭,看著林大帥。那為林大帥定下突襲魚龍幫計劃的,是否就是這個人?
如果這個計稚先生,是幕後主謀,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
陸離此時身體疼痛如撕裂,但是頭腦卻陡然清晰起來。他一直都忽略了的人,計稚先生!他是謝如海最為仰仗的幕僚,也是堪為智囊一般的人物。傳聞他深入簡出,所以哪怕是幫裡的幫眾也並沒有多少人看到過他。但是他每次有所計策,都是算無遺策,甚至連聶隱娘也要甘拜下風。
這樣一個人,得到了謝如海的信任,熟悉幫中機密。在聶隱娘制定那大膽的誘敵之計之後,他一定是知曉這個計策的細節的。所以,那個讓聶隱孃的苦肉計變成悲劇,讓魚龍幫煙消雲散的男人,一定是他!
而剛才出現,為撒拉罕擋下一刀的高瘦男子,應該就是東秀劍閣的人。這樣一來,基本都疑點都可以對得上了。只不過,陸離覺得光憑他一個人是做不到的,除非魚龍幫之中還有他的幫手。這個讓會是誰呢?
陸離盯著那個男子,的確面若冠玉,瀟灑不羈。這樣的人,竟然是隱匿在魚龍幫之中,無聲無息就定下了算計。可怕的人。
公子嫣對眼前這個美男子毫無好感,只是因為他說了一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