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太好懂。他們也不知道對她說些什麼,有時只是看著肖如玉,而她也一樣不時看看他們),然後媽媽才安排他們入睡。就像鄧一群預想的那樣,他媽媽把他們安排在一間房裡。老人家寧願違反農村的風俗,也要想方設法留住媳婦。在她的想法裡,這樣的媳婦,一定要牢牢地拴住,而拴住她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她和兒子睡覺,就像當時對待老二的那個女人一樣。她並沒有想到,鄧一群和肖如玉早已有了那層關係,再說,這樣的關係對城市女性而言,根本就不成其為約束。她在鄧一群進房的時候,還悄悄拉了一下兒子的衣角,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意思。鄧一群只是笑了一下。
一切都顯得很粗陋。
他們躺進了被子。鄧一群想做,但肖如玉卻嫌身體太累了。屋子裡面靜極了。屋外的村子裡也靜極了。月光從窗欞那邊透了進來,照亮了他們在床前的鞋子。兩雙明亮的黑皮鞋。肖如玉現在是在自己的家裡,鄧一群想。他把一個年輕的城裡姑娘弄到了自己的床上。他昔日只是一個農民,但他透過讀書,進城,成功了,實現了自己人生的目標。當然,這是第一步。
以後的路會越走越寬。他想。
王芳芳、林湄湄都不算什麼,葛素芹呢?不現實的。肖如玉才是他的女人。他要征服她。他撫摸著她,對她說他要上。她請他不要這樣,他卻固執得很。這是她第一次到他家裡來,他一定要幹她。這是主權的象徵,他在心裡這樣認為。
他們後來終於做了。他沒有戴安全套。他討厭戴那種透明的橡膠套子。過去肖如玉總是要求他戴套子,如果他不戴就不讓他幹。這點上肖如玉不像葛素芹那樣好說話。而這個晚上,他感覺從來也沒有這麼好的精力,這樣強烈的慾望。他放開了,完全無所顧忌。這個鄉村的夜晚,是屬於他鄧一群的。在這個村裡,他是一個人物。肖如玉是個城市女人,可現在她孤身一個在這萬分寧靜的鄉下,她所有的優勢都不在眼前了。他是一個鄉村王,儘管他不再生活在這裡了,但毫無疑問,他卻是這個村裡的靈魂人物,一個出類拔萃的佼佼者。
鄧一群幾乎是帶著一種強迫性和她做了,使她在生理上感到一種特別的疼痛。他發現自己的性慾從來也沒有這樣強烈過,精力特別地旺盛。他毫不顧及地進入她的體內,一下一下地撞擊她。他感到這樣兇狠地和她做愛,快感不僅僅是生理上的,更重要的還是在心理上的。他騎在她的身上,讓他有一種勇士的感覺。他是征服者,他是成功者。在她家裡,他時刻感受到自己的弱小,自己的卑微,而現在卻全然不同,他是強大的,他是王,他有支配她的權利,她只是他的俘虜。
慾望之路 第43節(2)
她在他的強烈的撞擊裡一點一點地融化掉了,發出一種壓抑著的特別的呻吟。那種呻吟聽上去十分地痛苦。痛苦吧,只有痛苦,才能感受到我的力量。他在心裡說。我要不停地做,讓她知道我的厲害。我是一個男人,一個十分勇猛的男人。我並不弱小啊,弱小隻是我平時的表象。“你叫吧,叫吧。”他命令說。“不,會、會被人聽、聽到的。”“聽到了怕什麼?沒有誰會聽到。叫吧。”這裡是他的世界,他是主人。她不敢放聲叫喚,在鄉村面前,她感到陌生而畏懼。
鄧一群在這個晚上第一次產生了想要褻瀆她的念頭,只有褻瀆了她,他才真正是勝利者。
他做完了很快就沉入了夢鄉,全然沒有再去關照她。做得非常踏實,他從來也沒有感覺這麼踏實過。
鄧一群這個晚上夢到了他的父親。
很多年他都沒有夢到過他的父親,這麼些年來他差不多已經快要忘記了。他父親還是死時的那副樣子,滿臉病容,疲憊不堪。身上還是那件下葬時穿的老棉襖,上面還有兩隻補丁。他很長時間看著鄧一群不說話。鄧一群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他叫他,他也不應。
鄧一群后來就醒了,醒來後就再也沒能睡著。
他看到了肖如玉就睡在他身邊,感覺有點怪怪的,怪在哪裡,他也說不出來。她的臉在夜的床上顯得特別白,她是一個外鄉人,這晚上她是一個被侵犯者。而他嚐到了侵犯別人而產生的快意。
世界上就只有兩種人,侵犯者和被侵犯者。他想。
在單位裡我是一個被侵犯者。我的很多權益得不到,就是被侵犯。不公平了就是被侵犯。我要努力實現自己的目標,做一個強者,再不讓別人侵犯。
鄧一群去了父親的墓前燒了紙。
他花了幾十塊錢去買了一大堆草紙,然後點燃起來,那火焰的熾熱讓他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