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鋒略頓,又籲聲輕嘆了口氣,接道:“到達‘石樓山莊’之後,始知已遭變故,白老弟夫婦均被強仇殺害,是以老哥哥乃決心重入江湖,查訪兇手,替白老弟夫婦報仇,以慰泉下英靈,也才有寶豐城外巧救此黑小龍之事。”
司奇想了想,問道:“老哥哥查訪兇手多久了,可有什麼線索發現麼?”
“雪山老人”搖頭苦笑了笑,道:“說起來雖已有月餘時間,但自寶豐城外救了龍兒之後,為調冶龍兒內外傷勢,便一直借居於此,無法分身出外查訪,是以……”
說至此處,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雙目倏射寒芒,猛地一跺腳,道:“唉!可惜,那兩個東西分明有著極大的嫌疑,當時我竟然沒有想到,看來我大概老糊塗了!”
言下之意,甚是後悔異常。
司奇不由目光一凝,問道:“是怎麼回事?老哥哥,那兩個東西是誰?”
“雪山老人”苦笑了笑,接著便把當時巧救黑小龍之後,因其傷勢極重,必須立刻治療施救,遂借住於當地半里外農家,數日後,因偶爾發現金衣人和銀衫人等一行掘屍之事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喟然輕聲一嘆,又道:“如今細想起來,那金衣人和銀衫人不但都有極大的嫌疑,而且說不定還是直接兇手呢!”
司奇點點道:“老哥哥說得不錯。那金衣人和銀衫人確實都有極大的嫌疑,不過,此事老哥哥也用不著懊悔了,他兩個是何許人,什麼來歷?無須多久就會明白的。”
“雪山老人”目閃異采地問道:“老兄弟,可是峨嵋元修和尚已經把詳情告訴了你,你已經派人查訪去了嗎?”
司奇頷首道:“事情正是如此,商幫主已經派出門下十多位幹練弟子,往寶奉城內各處查訪那個人的蹤跡去了,只要一找到那個五號,那兩個東西的來歷姓名問題,自不難由五號口中問出來的!”
他說來雖然是個辦法,也頗有道理,但是,“雪山老人”
聽得卻白眉微皺,一點也不抱希望的搖搖頭,說道:“老兄弟,你這辦法老哥哥我不敢說它不對,但是,希望恐怕很小,也只是徒然的枉費氣力呢?”
司奇不由微微一怔!心念電閃間,旋即忽然明白了“雪山老人”的心意,笑了笑,道:“老哥哥的意思可是因為既不知那五號的客貌長相,又不知其姓名,無從相訪得出來麼?”
“雪山老人”點頭道:“事實也是如此,那五號縱然和查訪之人走個面對面,查訪之人只怕也未必會知道而錯過呢!”
司奇笑道:“老哥哥所慮雖然不錯,不過,兄弟對此已另有安排,只要那五號還在寶豐城內,諒來決不會查訪不出的。”
語鋒微微一頓,話題倏地一轉,又道:“日後老哥哥倘然遇上那金衣人和銀衫人時,不管他兩個是不是殺白大俠夫婦的兇手,都請不要傷他們的性命,這一點請老哥哥務必記住!”
“雪山老人”目光一凝,問道:“這是為什麼?”
司奇道:“敝少主已經立下決心,黑小龍如果真是白玉龍,他就讓他手刃親仇,不然,敝少主便是親自替白大俠夫婦報此血仇!”
“雪山老人”點頭一笑,道:“既是如此,老哥哥倘然和他們相遇時,就絕對不傷他們的性命便是。”
語鋒微頓,目光倏然深注,問道:“老兄弟,白大俠夫婦和貴官是何淵源關係,可否見告不?”
司奇略作沉思,臉色神情倏然一肅,說道:“白夫人乃是敝宮當代宮主之胞妹。”
話落,忽地站起身子,朝“雪山老人”和慧果禪抱拳一拱,道:“黑小龍既是同名同姓之誤,兄弟也就不多打擾了,就此告辭。”
於是,司奇和商雲漢舉步出了靜室,在“雪山老人”和慧果禪師的相送下,離開了大相國寺。
突然——江湖上又轟傳起子一件震驚人心的訊息,臨汝城內“四海酒樓”再次的遭了血洗!
被血洗的時間,恰是司奇和商雲漢在大相國寺後院靜室中訪晤“雪山老人”的是夜三更時分!
“四海酒樓”這次被殺的人數,雖然只有十二人,但這十二人卻無一不是身懷絕學的一流高手!尤其令人震駭無比的,內中有一個竟是那崑崙派當代掌門師叔——“天罡劍”印永成。
十二名身懷絕技功力的一流高手,和前回一樣的全都被殺陳屍在“四海酒樓”的後院中,並且後院牆壁上,都已經被洗刷乾淨,上面留過血字之處,現在又寫上了二行凜人驚心的血字:“這仍是替黑小龍償命的一小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