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3 / 4)

小說:愛莫能棄 作者:莫莫言

麼長時間沒有告訴你。這說來,對謝審言是好事,對你……”爹沒說完,輕嘆了一聲。

我原來心中的歡愉一下蕩然無存。

我明白他為何如此。家法之後,他知他不能說服他的父親,接著,他又毀去了自己的名譽,日後,他以何為立身之本?只有嘗試仕途,他才能爭取獨立……可這條路,也不見得就能讓我們在一起。爹的話說得十分明顯。爹過去大概都想讓我以妾室之名嫁給謝審言,現在竟然說不能再求婚姻。說是為自己考慮,可實際也是為了謝審言考慮。如果哪天爹出事,謝審言若是平民,即使我和他在一起,只要我們不是滿家抄斬,他就不會有事。可如果他身居朝堂,與我家有聯絡,他就必受連累,親歷風險……爹的話裡,是讓我不要再想與謝審言……

我對著爹盡力笑著說:“爹,沒關係。我為人善妒,謝公子人才出眾,他若成朝臣,日後更會引人注目,女子們必是趨之若鶩。我大概受不了那樣的疑慮。還不如不在一起,眼不見心不煩,我專心把我的孩子們帶好。”

麗娘笑了:“潔兒說什麼呢?!這麼多年,你爹出席坐宴,幾曾少過美人在旁。我從不起妒意,因我知你爹的身心,哪能輕付與人。謝公子為人良正,更是不會浪蕩。他那樣留宿花柳,不過是為了退親,你也知道的。”麗娘這樣的直性子,竟沒聽出爹話中的意思。爹又嘆了一下。

我點頭。我的確不能容忍那女子的手為他緬上落髮,不能容忍他從別人手中喝酒。可我的兩個孩子保護了我,沒有讓那些動作傷我的心。我方得意自己的成熟,可又想到,他日後如果為官,平素花酒,必是慣例……那時我如果重陷情感的泥潭,是不是會再次變得脆弱糾葛?是不是會再次心痛難當、勃然而去?他說他再不會讓別人碰他,我是不是相信他?……

告辭出來,天已經全黑了,我還是去看了常歡和常語。她們睡了。才分開了一天,我卻覺得很長。我坐在床邊,看著豆大的燭光下,兩張熟睡中的嬰兒的臉龐,躁動不定的心有了些平靜。明天,我可以隨時抱起她們,親她們,愛她們,在她們的歡笑中,忘記自己。日後,她們會長大,但我還可以繼續收養新的孩子,還會看見那無邪的笑容,還會感到她們的依賴給我的安慰……

我在那裡坐到近深夜,努力想看清命運的軌跡。

多少次,我誇誇其談地開導別人,對人說,接受發生的事情,那是命運給你的牌,你只有運用自己的技巧,把這副牌打出去,別總想著換一手牌。現在看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實際上,我根本不想玩什麼牌!我只想平平靜靜地生活,不要讓我感到心痛,不要讓我感到悲傷。我想天天歡笑,自在無憂。我想讓每天的思緒只是我該吃什麼,該穿什麼,怎麼讓我的面板變好,怎麼再減上兩斤體重……我不要那張代表變化的牌!我不要那張預示分離的牌!那些所有消極和艱難的牌,都千萬別攤到我的手上!

可是不是,我們越怕的事情,就越會發生?或者,因為那些事情會發生,我們有預感,所以提前開始害怕?

謝審言說我怯懦和懶惰。理智上,我知道怯懦和懶惰不好,可就像人們不可能抓著自己的頭髮把自己從地面拉起,我也不能一轉念就讓自己變成了勇敢和勤勞……也許我還是沒有愛上他,我甚至沒有像那時在路上一樣,向他敞開我的心房……

快樂如果不能長久,就是日後的毒霜。有幾個人會說自己能不計結果地投入情感?誰不想得過且過,誰想要痛苦……

現在恍然悟到許多過去不懂的事情,為什麼佛家說“求不得”是人生之苦。表面看,若使之為苦,第一要“求”,第二要“不得”。其實,兩者並非相等。如果是沒有“求”字,“不得”,就不是什麼了。說來,苦皆是因“求”字而起……

若是我能做到心無所欲,心無所望,是不是我就能無視風雲變幻,保持住我的安寧,不會受苦?

……

可我真的能對謝審言做到無慾無求嗎?臨入睡時,我還是想起了他說他死無悔改的決意之心時的眼神,想起了我們的吻,想起了我的心跳……半是惆悵半是甜蜜,我睡去,隱約覺得他就在我旁邊,他的唇在我的唇上……

入情

第二天早上,我餵了常語早飯後,就提著常歡的一雙小手,在院子裡教她走路。她穿著一雙紅紅的小鞋,雙臂高舉,像個小猩猩。她急不可耐地交錯著小腿兒,只腳尖著地,幾乎是在飛跑。我提領著她,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她尖聲歡笑,我也樂不可支,蓮蕊抱著常語在旁邊一個勁地嚷著:“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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