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地愛他信任他。他像青少年反抗父母一樣反抗著我給他的安全。這是多麼冷酷:我多少次自傲的我對他寬厚誠摯的愛,實際上,也許就是他投向了那些女子懷抱的原因!這種理解讓我的心中空虛無比!我的愛,那源自對他的一個玩具的感激,經過二十年的相識,成長為無限包容的溫情的愛,早就成了他要掙脫的鎖鏈,這是不是說,我這個沒有能力也沒有魅力的女人,根本無法讓人長久地愛我?我付出的愛沒有什麼價值?這是不是人們所說,愛也不該愛得太深,愛到深處反成累贅?。。。。。。
我不能忍受這樣的痛楚,就把思想集中在謝審言身上。我努力回想他的身影,他的手腕,他的臉,他微微點頭的樣子。。。。。。我感到深深的遺憾,幾乎想重新起身再走一會兒。可我已經感覺不到我的四肢,只留下了我腦海中的意念。
我看著我記憶中謝審言的眼睛對他說:多糟糕,我還沒來得及瞭解你。可我已經認識了你,也許我們就不能說是陌生人。你是我心中的偶像,有著我做不到的高傲和堅強,你是我沒來得及醫治好的人,我有無數的歡樂和安慰還沒有獻給你。你是我願意為你死去的人,只要你能從此再不憂傷。。。。。。我是不是愛上了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平庸無能?經過了那樣的折磨,你會不會覺得愛沒有意義?。。。。。。
迷糊中,一團光輝照亮了我的眼簾,但我睜不開眼。有一雙手臂把我抱起,我被擁在了一個火熱的胸膛前。他劇烈地顫抖著,可緊緊地抱住了我,我知道他是誰。
我放下心來,他找到了我。
黑暗來臨。
醒來
我又回到那黑色的長廊,可這次,我十分輕快,自由自在。我看到過去的我正對著她的丈夫,我過去的那位,拳打腳踢,她的丈夫被打得滿地鼠竄,哀求討饒。過去的我,那位原來的小姐,心中又怒又喜,有些洋洋得意。她的小腹有些突起,看來她已經懷上了孩子。我剛稍微有點羨慕,可接著就被她的丈夫心中的所想衝個乾淨。他自從她懷孕就一直在外面盡情放蕩,可那位小姐今天才知道。他正在懊惱不已,恨自己怎麼沒有多些小心。他還在想著下一次。。。。。。我不寒而慄,如果我在那裡,懷著孕。。。。。。大概還不如死去。。。。。。那小姐又是一通表演武功,她的丈夫又在滿地飛爬。。。。。。
我正看得入迷,聽見有人叫我,那聲音乾啞痛楚,一遍遍輕輕地說:“回來吧,歡語。。。。。。”
這呼喚讓我感到安慰,我說我只是想再看看,一定回去。他聽不到我的思緒,還是那樣一個勁兒地叫我。
我從黑暗裡遊蕩回來時,感覺像回家一樣。我不冷了,身心舒暢,沉入了深深睡眠。
沒睜開眼睛我就知道謝審言在我的身側。人們說每個人周身都罩著個散著熱量的環,我感到了他的環。我知道一睜眼他就會離開,就閉著眼睛又躺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他的身體果然移開了些。我睜開眼,見謝審言坐在我床頭的地上,還是那身白色粗衣,可已經是皺巴巴髒乎乎的樣子。他一肘放在床沿,另一手垂到身邊。他看了我一眼,咬著牙,低下眼睛,看著床邊,又是以前看過的死樣。我氣得笑了,說道:“你這個樣子,是又盼著我走是不是?”他突然抬眼,看著我,佈滿紅絲的眼裡,似有淚光。他臉龐清瘦,眼睛下面一片黑暈,嘴唇乾燥,一層鬍鬚。他張了張嘴,還是沒出聲。我看著他又說:“看來我是不該回來,在那邊至少聽得見人的話語。”他又張了下嘴,依然說不出話來。我嘆了口氣,看來不能強逼他。
杏花推門進來,謝審言起身離開床邊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杏花把我扶起來,半哭半笑地說:“小姐可醒來了!”後面錢眼和李伯也跟著她走進來。杏花說道:“嚇死我們了。謝公子找到了小姐,小姐發燒,睡了三天了。”
錢眼笑著,瞥了謝審言一眼,說道:“知音,這藥也忒狠了點兒,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明擺著要人家就範。”我一笑。
錢眼稍彎腰詭秘地笑著說:“人家這麼在床前守著你,你還上不了手,也太。。。。。。”
我罵道:“我該拉著你一塊兒跳下去!”
錢眼直了身子,冷笑:“如果我沒死拽著,人家也就跳下去了。”
我馬上看謝審言,他垂著眼睛看著地上,我不饒他:“我白告訴你那些我的事了?!”他不抬眼,也不說話。
錢眼說話了:“呵!人家剛對你好點就這麼跟人家說話了?溫良恭儉讓,全沒了?!”
我轉眼看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