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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今日之事,錦夫人問起,你也少說一點,免得又多生是非,宋啟寒是打得重了些,你放心,尤太醫的醫術我是很相信的,我讓他照顧你的傷勢,你很快便能好起來。”蘭苡安慰道。
“尤冬川?”潘沐塵的語氣裡盡是不敢置信與輕蔑。比起宋啟寒,他更討厭尤冬川,在太醫署見過他幾次,無一不是畏首畏尾,就這樣子的人也能單獨照料陛下的病,哪裡修來的福?
“我叫人給你送點補品來,就當是我給你賠不是啦,我明日在來看你。”蘭苡起身,叫上在外等候的黛星一同回宮。
“我……”潘沐塵眼裡的餘光看著門一點點被關上,屋內的光線又暗了下去,苦惱不已,“就不能多和我說兩句話嗎?你向我賠不是做什麼啊……”
潘沐塵向來做事不顧後果,毛毛躁躁,之前時常大禍小災不斷,免不了挨潘錦一番懲罰。每次蘭苡都會來找自己說說話,潘沐塵唯一聽得進去兩個女人說話,一個是潘錦,一個就是蘭苡。
也只有蘭苡這樣天真單純之人,才會經常在他受傷惹事後來安慰一番,這麼多年來,他聽著蘭苡的話,心裡的火氣總是能消下去。
最近,她卻處理政事繁忙。潘沐塵知道她在一點點接手,不便於去叨擾她。
他先前經常在想,假如蘭苡不是邛洲唯一的公主該多好。她這樣單純又遭受磨難的小苦瓜,想要成長起來,是項艱鉅的事情。
若是,她不是公主……
潘沐塵知道自己又在白日做夢胡思亂想了。
議政殿的正殿是百官上朝之所,由於蘭苡先前病弱無法入朝,遂荒廢了兩年有餘。而蘭芮在偏殿,處理這百官遞呈上來的奏摺,從未走漏過風聲,大多老臣都認為蘭苡久居病榻,還能費心力處理朝政,實在是親政愛民。
儘管這並不能抵過她原先揹負的那些難聽的話,宮裡宮外依舊謠言四散,蘭苡起初會略施懲處,隨後便隨它去了,朝裡,宮裡,三個女人一臺戲,嘖嘖……三千個女人了該有多熱鬧。
蘭苡吹了吹箋紙上未乾的墨跡,終於松下心裡那根緊繃的弦:“哇,寫得我手痠,本來冬日裡我手就捂不熱,如今,倒可真真僵成冰塊了。”
蘭芮擱下筆,將蘭苡舉在半空中的箋紙奪了過來,嘖嘖道:“不得不說,二姐,你還是有一些技術在身上的,你謄抄的字型,與我倒是能有個八分像了。”
為了日後她日後能獨自處理政事,蘭芮還貼心地告訴她,好好臨摹一下奏摺上他原先批閱的字跡。只不過,蘭苡確實是沒費多少時間精力去學。
“我的字本就和你的字有些相像,稍加臨摹,處理一些細枝末節,不是很容易的事嗎?”蘭苡激動地朝蘭芮得瑟著,又從他手裡奪回了箋紙,“像我這般有天賦的女子,邛洲哪裡還能找得到啊……”
嘖嘖,她自己都聽不下去自己這樣子的讚美。
不過沒事,芮兒面前,她還是能開的起玩笑的。
蘭苡收起她謄寫工整的紙,起身走至蘭芮身後,強行將人從椅子上拉了起來,“行了,你回去歇著吧,剩下的奏摺我來批,你就到時候看一眼就好,若是沒問題就這樣子遞回去了。”
蘭芮如釋重負地站起,雙手環胸調侃:“先前可沒見你如此勤奮,最近你怎麼突然開竅了?”
“我……”蘭苡頓了頓,放緩了呼吸,“自然,是要抓緊些,如今也沒多少時間。”
蘭芮隨手從碟子裡取了一塊桂花糕,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腰間所佩的玉碰撞在一起,直到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邁出了門檻,蘭苡才稍稍轉眸沉思。
她先前確實是無理取鬧了些,這個本可以瀟灑自如的孩子,小小年紀卻替姐姐肩負本不屬於他的重任,她先前竟然還想著逃出宮去,不問任何事。
“陛下。”阿燁在門外輕喚。
“進來。”
蘭苡伸手挽起了裙裾,退紅色的金線羅裙逶迤及地,緩步走下了臺階。
阿燁正躬身身前答話:“陛下,下雪了。”
殿外,潘錦正好走了過來,看見蘭苡披著大氅,手持火爐慢條斯理地跨了出來,微微抬眼,“錦夫人。
潘錦自然堆笑相迎,“陛下如今可還習慣,芮兒畢竟熟能生巧,效率肯定高些,陛下可還能接受。”
蘭苡將手爐遞到阿燁手中,挽上潘錦的手,只有那麼一瞬的暖意,她的手又冷了下來,語氣溫緩:“原先是苡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