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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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錦神色慵懶,夾著錦服從容走在長廊,“我老了,沒這個閒功夫安排這缺德事。”

莫離緊跟上前,“那那名宮女應該怎麼處置?”

在宮裡待得久了,潘錦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波瀾不驚地回答:“打死就是。背後的主子想必也早就打點好了一切,何必操心。”

*

“怎麼可能,他不可能是這種人!”蘭苡甩下筆起身,正好不偏不倚砸在清水盞裡,瞬間墨汁暈染翻湧起來。

蘭苡雖然感覺宋啟寒身上疑點重重,可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人品,他不就是為了那名女子,想想方設法進宮的嗎?怎麼可能與宮女……

“奴婢也不相信的,宋大人才不是這種人。”黛星被蘭苡斬釘截鐵聲嚇得慌了神,“昨夜宋大人明明——”

蘭苡聽著話語戛然而止,立即順著話接下去,“嗯?”

黛星情急之下嘴快了些,立即扯了個小謊,“昨夜宮宴後,宋、宋大人立即就回去歇息了,根本不可能……”

黛星只覺得嘴間火辣辣的。總不能將昨夜事情全盤托出,能騙一些是一些,蘭苡素來信任她,不會作過多懷疑。

蘭苡知道宋啟寒大概是不喜這場宮宴,出席已是無奈之舉,席間還獨自離席許久,賞月亦是勉強。卻沒想到,他散席的如此匆忙,半點不願逗留。

也對,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的。

蘭苡斂容,抬腳準備去探個究竟,雙腿無力之時踩到裙襬,險些栽倒在地,幸而抓住了書案,只是稍稍踉蹌了一下。黛星立即上前,“陛下還未用早膳,自然身子乏力,奴婢去看看,這就安排人來布膳。”

蘭苡掩唇,不知道該答些什麼,只能點頭默許。

她信得過宋啟寒,但這訊息卻仍舊讓她頗為心顫。儘管細若無礙。

*

永嘉郡主府內,傳來一陣典雅的古琴之音,琴音悠揚,迴旋婉轉。

“郡主,不好了。”

侍女小翠從外頭跑了進來,渾然沒有觀察洛珠兒今日難得的好興致,硬生生攪合了彈奏的她,琴音戛然而止。

洛珠兒不緊不慢地將雙手撫於琴上消音,她精通各類樂器,卻甚少在外宣揚,但這並不煩礙她的才氣早已轟動全城。

她扶了撫有些下垂的髮簪,面色波瀾不驚:“出了何事,沒看見我在撫琴嗎?”

小翠扯著嗓子:“奴婢……剛剛知道,雲香被……被……”

“死了?”

洛珠兒並不顯得慌亂,起身理了理梨花圖案的襦裙,“左右不過這個結局,該打點的一切也都打點好了,不會牽扯到我這。”

小翠與雲香一同在府裡服侍洛珠兒多年,想不到昔日的姐妹如此香消玉殞,換來的不過洛珠兒與我無干的態度,不免沉著嗓子辯解:“小翠愚鈍,不知,郡主究竟是為何怎麼做?”

洛珠兒笑若桃花,眼角中帶著一絲不屑,偏頭摸了摸自己齊整的髮飾,語氣冷若寒風,“不過是想試試看,那人是否能像宮宴上那樣巧舌如簧罷了。”

她就是見不得蘭苡順遂。她自詡高貴,在王城與蘭苡截然相反,讚揚不斷,斷然不許自己失敗。

*

邛洲位於西南一帶,夏日較為酷熱難耐。冬日雖會下些雪,卻遠遠不足遙遠的燕朝那樣多,蘭苡很是慶幸,不然她這樣子的身子,整個冬天怕是不敢離屋了。

近來蘭苡沒有再犯之前那樣性情大變的怪症,飲食也規律起來,身子總算沒之前那麼虛了,這幾日,她正在議事殿的偏殿與蘭芮細對著奏摺。

殿內一股龍腦香正嫋嫋升起,拭去了腦中的浮塵雜事,抹平了空氣中的褶皺,只剩一股恬靜安寧伴著書香一起散開。

蘭苡從沒來過議政殿,從來都是見了要繞道走,如今,她還是要學著逐漸成長起來,逃避是沒有用的。

她咬著筆頭,略加思索了片刻,“木州與寧西兩郡,這一年來收成竟如此之低……”

蘭芮語氣平淡:“去年年末,那兩郡雪量就已低至開國至今之最,加之今年降水一直匱乏,我早就在幾月前派官員前去核查,對於無法交糧餉的當地農戶,進行撥款賑災,底下官員只是將近況如實彙報了上來,二姐不用多慮。”

蘭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靜靜看著眼前的芮兒,從兒時只會哇哇大哭,到如今處理政事的嫻熟,她唏噓不已。母親的三個孩子裡,終究是自己最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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