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那我就說了。”
陳致遠坐直了身子,像是準備開口。
“別,不要,別說,我、我們去那屋說去。”
羅氏急忙攔住,看了陳有義一眼,急忙又轉了眼神,眼內很是慌張,她從床邊站了兩下才站了起來,脊背雖直,卻顯得僵硬。
“娘。”
陳有義的不解的喊著,這二人是誰,娘怎麼一聽他們的名字就成這樣了呢。
“有義,你先歇著,娘去去就來。”
羅氏安慰了兒子一句,然後神色複雜的看了陳致遠一眼,率先出去了。
陳致遠站了起來,芸娘也跟了上去,只剩下了趙春生和陳有義大眼瞪小眼。
羅氏把二人引到了另外一個屋子內,摸摸索索的掌了燈,示意二人把門關好。
她想說話,可看看芸娘,又把話嚥了下去。
看來她真的很顧忌啊,芸娘心內暗暗思索。
“你是來替她撐腰的嗎?”
羅氏問陳致遠。
陳致遠默不作聲。
“她趙家沒好女人,趙家的女子都剋夫,你要是中意她,你會被她克的。你娘不會同意的。”
羅氏眼內帶著詛咒的光芒。
“奶奶不用操心這個。”
陳致遠心內有自己的注意,他的心意堅定,只是他犯不著和羅氏說。
“看來你是死心踏地幫她了。也罷,你說,你怎會知道、知道的。”
羅氏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事知道的沒幾個人。陳致遠是如何得知的。
“奶奶,說起來這鄭川為人還算不錯,現在在鎮子上做點小生意,他的老大兒子四子為人也算實誠,四子叔的老大兒子都十六了,聽說最近在說親呢,這女方的條件還不賴,也挺中意四子叔家的兒子,只是這女方要是知道了實情,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答應了。”
陳致遠的話聽上去沒頭沒尾的,可羅氏的臉色卻一變再變。
“你……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有義爹都不在了,你就是說出去我也不怕。”
羅氏沉著臉,話雖堅定,可少了底氣,一聽就是虛張聲勢。
“是嗎?奶奶不怕這個,那二十擔糧食呢?還有那二百兩的欠條呢。羅奶奶是不是想替祖爺爺還債了呢。”
陳致遠又輕聲說了一句。
而這一句卻如重錘一樣,擊的羅氏站立不穩,騰騰後退了兩步,身子一軟,跌在了凳子上。
“你、你怎會知道?這東西在你們家大房手裡,你們二房不會知道的。你怎能知道!”
羅氏的表情如見了鬼一樣。
“這東西我不但知道,而且大爺爺他肯把這欠條給我,羅奶奶若是願意,那我可以來收賬。”
陳致遠不願意這樣要挾,可為了芸娘,為了趙家往後的安生,他只能這樣做。
“不!不!”
羅氏不斷的搖頭,忽然她眼神一亮,看著陳致遠道:“人死燈滅,那賬是我公爹欠下的,於我們沒幹系,你就是有欠條,也找我要不著。”
“那這家裡的屋子,田裡的地都是祖爺爺在世時置辦下來的,若是奶奶不認,也好,那我就讓大祖父把屋子和地收了便是,即便不夠還賬,看在祖爺爺過世的份上也就算了。”
陳致遠壓根就不在意羅氏抵賴。
“不,你不能,這屋子和地收了,你不是逼我們去死嗎,致遠,一筆寫不出來兩個陳字,咱們往上數可是一個祖宗,你怎能這樣對我們。”
羅氏心都在抖,這致遠為了這閨女怎這狠的心,收了屋子和地,他們那裡安身啊。
“我只護我要護的人,奶奶說我狠心,那便是我狠心吧。”
陳致遠看了靜立的芸娘一眼,眼內的光芒堅定,為了她,自己不介意做個惡人。
芸娘雖然不明白陳致遠說的話的意思,可多少也猜出了幾分,此刻芸孃的心內滿是感動,他竟然為了自己去威脅羅氏,他為了自己做到這樣,自己的心真的動了,如無波的枯井被投入一顆小石一般,蕩起了漣漪。
“致遠,奶奶,求你,求你給我們一條生路,你不能這樣啊,我們孤兒寡母夠苦的了。求求你了。”
羅氏腿一軟,一下就跪了下去。
陳致遠側身,不管如何,羅氏是長輩,她說的沒錯,往上數幾代,他們確實是一個祖宗。
羅氏見陳致遠避讓,跪著幾步上前來要抱陳致遠的腿,陳致遠急忙躲閃開來,心內有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