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抱著布匹的手緊了緊。
月季也低下了頭,走路只看自己的腳尖。
“小時候的事我不記得,反正我就知道,我跟著爹和我姐過年去我姥姥家,我姥爺,姥姥對我還中,我舅舅不說啥話,我舅娘不愛搭理我們,還總笑話我們拿的東西少,說我們的東西見不得人,害他們被莊子裡的人笑話,她也不讓她家的石頭哥和成子弟弟跟我玩,他們還笑話我的衣裳不好,是破衣裳。香草表姐也不喜歡我姐,我姐和她說話,她總是愛答不理的,我姥姥說她,我舅娘還和我姥姥吵架,說我們家是窮酸親戚。瞎了眼才把閨女嫁到我們家。”
栓子的聲音不大,慢慢的和芸娘說著,說到最後眼淚都快下來了,可見他心裡的委屈。
趙春生的拳頭又握了下,手指關節顯得有些發白。媳婦活著的時間,自己那個舅嫂就不待見他們一家,說他們家日子不好,不喜歡他們上門去,後來媳婦得了病。家裡沒銀錢,春蘭把自己攢的錢全部拿出來,他還借了些,可還是不夠。
他無法只得上門去借,可她那個舅嫂罵的難聽,就是不肯,她的岳母是個老實人,被媳婦管制著。做不了主,偷偷的塞給了他幾十文。可哪裡夠啊。最後媳婦就那樣撒手去了。
兩家更是不親了,每次去,舅嫂都冷言冷語的,幾個孩子也不親近,他都不想去,可那是正經的親戚。是孩子的姥姥家,不去不行啊。趙春生心裡滿是無奈,眼眶也溼潤了。
“我不喜歡舅娘,她是壞人,我娘生病沒錢抓藥。爹找她借,她明明有銀子,可她就是不借,害得娘就那樣去了,我不喜歡他們家。”
月季掉下了眼淚,小拳頭死死攥著,那小模樣讓人心疼。
芸娘拿出帕子給她擦掉了眼淚,不由的嘆了口氣。
嫌貧愛富是大多數人的通病,趙家日子不好,親戚肯定看不起,可月季和栓子的姥姥家這樣,是她沒想到的。
那可是至親的人啊,就能眼睜睜的看著閨女病死,銀子真那麼重要嗎?這對於孩子是何等的傷害啊。
說起來姥姥家還算好的,她和娘投奔而來,娘原先和家裡鬧成那樣,姥姥二話沒說就留下了她們,那時間可沒人知道她會做菜,能賺銀子。
“月季不哭,栓子也不難受,現在不是好了嗎。她們不喜歡咱們少走動就是,咱們不靠他們,咱們過咱們的,咱們努力把日子過好,看誰能看不起咱們。”
芸娘柔聲勸著二人。
月季和栓子二人狠狠的點著頭,把芸孃的話記在了心裡。
回去的路上,芸娘輕聲問趙春蘭:“姨娘,月季的姥姥家日子過的很好嗎?”
她有些疑惑,趙家當時日子不好過,那是怎樣求娶到舅母的?
趙春蘭聽完撇撇嘴道:“嫂子家是連家寨的,離咱們三里鋪有四里多的路程,家裡有幾畝地,原來日子過的也就那樣,月季的舅母進門就看自己的兩個姑子不順眼,沒兩年就都打發嫁了,大哥娶了嫂子,可是把家底都掏空了,不過嫂子人倒是不錯,挺能幹的,對娘也好,對大哥也好。可惜好人不長命,後來得了病沒了。月季和栓子還有個姨娘,不過那個姨娘嫁的有些遠,離咱們這裡十來裡呢,不長走動。”
趙春蘭說道這裡,緩了一口氣又道:“月季的舅母可是個貪財的,她看不得月季舅舅在家裡種地,逼著他去鎮子上,說起來他舅舅命也好,竟然被個掌櫃的相中了,讓他留在鋪子當了個夥計,後來又提了二掌櫃,一個月也有二兩的銀子,那月季的舅母就翹起了尾巴,不知道誰是誰了,這幾年大哥和月季,栓子可是沒少跟著受氣。反正我是不待見她。”
趙春蘭特別不喜歡月季的舅母,所幸她不用去走親戚,不用見面。
這樣的人比比皆是,氣是氣不過來的,對付她的最好辦法,就是過的比她好,她就熄火了,所以芸娘不氣。
“那姥姥過年去走孃家嗎?”
芸娘來後還沒有見過趙家的親戚,她開始是沒上心,後來沒見也就沒問,現在想想不合理,趙家日子就算是不好過,可不能沒一門的親戚吧。
“哎,我姥姥家人丁不旺,那個舅舅活到五十人就沒了,沒兩年舅母也沒了,家裡倒是有兩兒一女,我那個表姐嫁到外地去了,基本不回孃家,剩下那兩個,一個得病沒了,連個孩兒也沒留下,還有一個特不是東西,娘噁心他,不和他走動,所以過年你姥姥不回孃家。”
趙春蘭的話讓芸娘鬱悶,咋親戚都這樣啊,能出趙家這樣良善的,還真是不容易。
“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