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高懸於天際,不留餘力的傾灑著她的月華,孤芳自賞。
梓只是被月光眷顧的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他只覺得是不是月色太過迷人,以至於讓他產生了幻覺,不然他怎麼會在繪理的眼中看到那一抹直逼人心的情意?
那不是一個妹妹看哥哥該有的眼神,那分明是一個女人看一個男人才有的眼神!
舔了舔乾乾的嘴唇,梓張了張口,說出一句連自己都不確信的話語,“你該叫我哥哥的。”是的,他們是兄妹,她該叫他哥哥的,可是為什麼他卻覺得自己說出的那話那麼言不由衷?
哥哥?繪理微微闔目,真要算的話她比梓還要大呢,也正是這點她對著這些兄弟都是用“桑”這個字尾表尊重,從沒叫過哥哥。
“唉……”繪理輕輕的嘆了口氣,微微低垂的眼簾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黯然,精緻的小臉似乎籠罩了一層名為憂愁的薄紗,輕易的就讓看著她的梓微微心疼。“你知道嗎?我並不想叫你哥哥……”
梓臉色微微變幻,他內心泛起了波瀾,她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不想叫他哥哥,是不想把他當作兄長嗎?那樣的話,她又把他放在什麼位置上?朋友?還是……愛人?
明明不該這樣去想的,可是梓卻控制不住的往旖旎方面去想,越想越收不回神思,越想越心驚肉跳,手中的酒杯都端不穩了,眼看著酒杯就要從他手中掉下去,一隻修長纖細的手穩穩的托出了酒杯,沒讓裡面的酒灑出一滴來。
“這酒你可是不願喝了?也罷,我替你喝了吧。”
言畢,飲盡杯中酒。
繪理緩緩從地上起來,不帶一絲煙火氣,“夜深露重,還是早點休息吧。”也不等梓有什麼反應,便挪步離開,端的是雲淡風輕。
看著繪理離去的背影,梓知道她終究是心軟了,因為不忍心逼他,所以退步了。而他,沒有把握住這個機會,因為他突然膽怯了,他想到了椿,想到了昴,想到了和她有交集的一些人,他不敢去面對繪理若有若無的暗示,他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而繪理呢?她又是怎麼想的?她為什麼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退步了?真的如同梓想的那樣是因為心軟嗎?這點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
在日本很多人都喜歡看書,對於喜歡看書又囊中羞澀的人來說,最喜歡去的地方莫過於舊書街,那裡的書又多又廉價。
而關於舊書街,日本東京地區除了皇宮北邊的神田神保町,是世界著名的舊書街外,還有兩個很有名的舊書街,一為文京區東京大學附近的本鄉舊書街,另一是新宿區早稻田大學旁邊的早稻田舊書街。
不過,去舊書街的人也不全是囊中羞澀之輩,也有一些想要淘書的人,為的就是找到市面上已經不再銷售的舊書。
繪理恰恰就是其中之一,她如今就在舊書街上眾多書店中不怎麼起眼的一家。她愛好很簡單,除了圍棋之外,也就只有軍事了。和軍事有關的器械,也是她感興趣的,只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她沒有辦法收藏一兩件,不過她現在無法收藏不代表以後無法收藏,先了解一些從不會錯的。
要論起耐心,繪理自認不是最強也不會太差,眾多的書籍擺放得並不整齊,有一些甚至堆在一起雜亂無章,她要一本本挑選的話無疑需要很多時間。尋常人恐怕根本不會這麼做,但是繪理卻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她一本本的挑選,遇到感興趣就隨手翻看兩頁,真要喜歡就放到手邊到時候一起買回去。她本以為這一下午就這樣波瀾不驚的過去了,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一個熟人。
而那個人手上的東西讓她更覺詫異,那竟然是一本圍棋教程!
就在她看清楚他拿的書時,那個人也看到了她,一雙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比起他的大驚小怪,繪理就坦然自若得多了,她搖了搖手中的書冊,“我來這裡不奇怪,你來這裡還拿著圍棋的書才令我詫異,我還不知道原來你也下圍棋啊,侑介君。”
侑介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書,然後連忙藏到自己身後,欲蓋彌彰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繪理,嘴裡兀自逞強的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我才、才沒有,只是隨便看看……”
繪理看著他明顯心虛的樣子也沒有拆穿的意思,畢竟是小男生,能讓著就讓著吧,“原來如此,那我不打擾你了。”
看著低頭繼續看書的繪理,侑介的心情有些糾結,他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剛剛乾什麼要反駁呢?順勢承認下來又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要心虛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