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律穿上外套,摸摸自己的臉,人到老年了難免臉上的肉就多了起來,倒是顯得整個人勻稱了不少。
捧著花往樓上去。
“這是要我女兒看見了,八成會喊好帥吧。”
傭人開著玩笑說著,到了她這年紀,柴米油鹽的過了一輩子,所謂浪漫不浪漫也就那麼回事兒了,送她一束花不如送她一罐精鹽或者給她買瓶醬油,大家追求不同。
另外的一個傭人覺得女人嘛,就是要被寵的,雖然她們沒這命,但看看也還是養眼球的。
她們來紀家工作已經度過數不過來的年頭了,那時候鶴來還不大呢,去哪裡他媽媽還總帶著他呢,她記得自己第一次來紀家幹活,不是覺得這家多麼的有錢或者著急去了解這家的八卦亦或者和別人炫耀,她現在在哪一家工作,只是驚歎鶴來那孩子長得是那樣的好。
完全就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小帥哥,十二三歲吧拉著他媽的手,李時鈺陪著鶴來從車上下來,媽媽就是長得很一般,但兒子太出色了,她當時看著那母子倆覺得一點都不像是親生的。
後來工作久了,認識紀以律久了,心裡又想,這孩子一定是紀以律親生的,就連走路都是那樣的像,一眨眼鶴來都回來了。
時鈺聽著好像是開門的聲音,屋子裡太黑,她動了動。
“以律?”
李時鈺試探的喊了兩聲,自己扭開臺燈,馬上丈夫捧著一捧花就站在她的床邊,穿的很隆重。
李時鈺坐了起來,屋子裡的燈光突然被人按了開,許了一室的光明溫暖,他的眼神就像是最閃亮的鑽石一樣,熠熠閃爍,笑融融的看著她,時鈺看見他手裡的花就多少明白了。
“怎麼還弄這個?”
老夫老妻的,她不在乎他送不送自己鮮花,給不給她慶祝,只要他心裡有自己,她就覺得滿足。
李時鈺掀開被子想下床,她不喜歡自己坐在床上,而丈夫站在地上,這個男人她愛了一輩子,呵護了一輩子,所有人都覺得她過的有多麼的辛苦,因為他沒有本事,其實不。
並不是的。
時鈺覺得自己很幸福,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幸福,就像是跑步,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衝上跑道,他們領先不停的領先,她只是慢慢的在慢跑,跑了過一千米,一萬米,十萬米一百萬米,開始有人出現不適應,不斷的有人退出,有人摔倒在了賽道上,她依舊還是在慢跑,有條不紊的進行慢跑,沿途的風景很好,她有看,然後跑了一輩子,距離終點還有剩,可時鈺卻覺得她的人生很完滿,不是完美而是完滿,她跑著,紀以律在身後陪著她,他不能跑,但自己卻可以拉著車拽著他跑,跑的慢不要緊,重要的是能達到終點。
以律上手幫著妻子把被子掀到一旁,將自己手裡的鮮花送到她的懷裡。
時鈺只是穿了平時睡覺穿的那套白色的睡衣,衣服有些寬鬆,是她喜歡的舒適款是鶴來買給她的,那是鶴來第一次親手賺錢送給她的禮物,一穿就是這麼多年,時鈺這次生病體重還是減輕了一些,她原本就是不胖。
以律按著她,不讓她動,自己蹲在地上下巴抵在她的腿上。
時鈺伸出手摸著他的頭。
丈夫送給她的浪漫,她不會親手推掉,這是對紀以律和對自己的尊重,她不想矯情的說自己看見這一切並不會感動,她會感動,她會感謝,她是喜歡。
以律心情很好,笑的很是明媚,嘴角不停的往上扯著。
有些人的一輩子太容易,而有些人的一輩子則是太不容易。
“生日快樂。”
以律按著她的手,嗓子微微的覺得有些發疼。
“老婆,生日快樂……”他的唇動了兩下,眼圈就溼了,時鈺的頭靠近他的,飛快的在他唇邊上點了一點,拉近兩個人的距離,笑出聲:“美式的。”
過去李時鈺認為接吻是一種無聊的接觸,不過就是嘴唇碰嘴唇到底有什麼意思?
她更加不認為一對上了年紀的夫妻去接吻是一件浪漫的事情,看著會叫人覺得比較奇怪,那種畫面她不敢去想,但真的走到了今天她才明白,其實有時候接吻就是一種表達內心感情的方式,他們攜手走過這些年,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
這三十年來,他每天都比昨天更多一點愛她。
時鈺拍拍丈夫,低頭看著他,以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著:“我很幸福,真的特幸福,別人得到沒有得到的,我都擁有了。”
以律就近將老婆整個人向上抱起,年輕的時候想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