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梅啊,你別動肝火嘛,有什麼指示?”李大和意識到不妙,趕緊嬉皮笑臉道。
“你那個兄弟真不是個好東西,一聲不吭就跑掉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在蘇州被誰欺負了呢!”胡曉梅在電話那端狂叫道。
何在江豎著耳朵聽了一會,探過身子,一把搶過話筒,說:“請你先別生氣,有話慢慢說,是這樣的……”
“何在江,你有性格,服你了,我只想跟你說兩句,學會尊重別人,也是尊重自己;到蘇州的事你可以不考慮,但得給伍小姐一個交代!”胡曉梅噼啪幾句,把電話掛了。
胡曉梅生這樣的氣,要是心臟不好,輕則住院,重則丟命,從何在江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被威懾的程度。王霞本來想問胡曉梅在那邊的情況,見這陣勢哪還敢張口。
李大和已經把能夠想到的人都找了一遍,結果白忙活,無功而返。這種事情猝不及防,讓你喉嚨上火、冒煙,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只知道病急亂投醫。當初拍胸脯向他保證不出事的房東、村民組長,礙於大齙牙的面子,忽然都找不著人影了。平時往來的一些朋友倒是這裡託個關係那裡託個關係,兜兜轉轉一個大圈,一個也用不著。就在何在江回來之前,一個朋友找到他的一個熟人,回話說省裡面有人,提出先拿兩萬塊錢,保證三天之內打通關節。
一個小作坊的查封,關係弄到了省裡面,李大和被嚇得不輕。到底這錢該不該出,關係牢不牢靠,和堂哥、王霞商量了半天,誰也拿不定主意。
聽王霞說何在江來了電話,人馬上就回來,李大和似乎看到了一道曙光,狂躁的情緒稍微安定下來。可是,他也不敢完全指望,此刻何在江的人還在蘇州,相隔十萬八千里,不是說回來就回來的。堂哥卻胸有成竹說,何經理百分之兩百會回來的,說不準現在已經在路上了!李大和搶白他,你是神仙啊?人家這是去會女朋友,也算是個小蜜月,知道嗎?
問題就在這裡,堂哥相信何經理不是重色輕友的人!他跟李大和打賭,如果何在江回來,你罰酒三杯!如果不回來,我喝半斤!
這下,何在江果然趕了回來,李大和沒話可說了。酒菜整上來,堂哥一落座,把三個酒杯擺到李大和麵前,一一滿上。李大和猶豫了片刻,眉頭一皺,端起就喝。
何在江不明白兄弟倆在玩什麼把戲,堂哥搓著手,得意地大笑,指著李大和說:“你看,你老哥不會說瞎話吧?”
“難怪我一路不停打噴嚏,原來是你們在咒我啊!”知道賭酒的原委,何在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喝了幾杯酒,何在江忽然一拍大腿道:“誰說我們沒關係?有!”
“誰?”李大和一個激靈。
“肖向利!”何在江道。
開玩笑也不是時候,肖向利才來深圳多久,哪來的什麼關係?李大和搖了搖頭,說:“這事,就別麻煩人家了!”
肖向利沒有關係,但何在江想到了她老公,人家可是個營參謀呢,此時不用,更待何時,部隊上的人跟地方打個交道,遠遠比地方上的人管用得多。說到肖向利老公,李大和極力反對,他的理由是,如果人家不願意,或者壓根沒關係可用,那不就讓肖向利難堪了?寧願多花點錢,他也不願意為難她。
“你想多花點錢?問題是你現在有錢也花不對地方!”何在江成竹在胸,向李大要了肖向利的手機號碼,當場就撥了過去,把情況跟她簡要說了。肖向利一聽,比他還急,滿口答應跟老公說說,要他們等電話。不出半個小時,肖向利的電話來了。何在江故意按了擴音鍵,讓大家聽個明明白白。只聽肖向利氣喘吁吁地說:“何在江,你快跟李大和說,沒事了,不過,得儘快著手完善各種手續……”
“謝謝你,我們得請你的參謀先生好好喝頓酒啊!”何在江道。
“不用了,改天他請,他早就想認識你們!”肖向利道,“時間不早了,改天再聯絡。”說著,電話裡傳來一串哈欠。
肖向利電話掛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霞的聲音就溼了:“嚇死我了,你看,要是跑不下來,別說其它,就這些貨都得賠十幾萬啊!”
李大和皺著眉頭,像被嚴霜過了一遍,何在江也不怕教訓他了。不論何在江說什麼,此刻的李大和都心悅誠服,不敢哆嗦。其實,肖向利跟他說的一點也沒錯,長此以往不是辦法,下一步得考慮註冊,堂堂正正地幹,要不今天大齙牙帶人來了,說不準明天哪個小齙牙也來一傢伙,畢竟,人家查你是有法有理的。
一個電話就解決了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