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鼻子湊在茶碗邊緣,這種奇特的香味讓我足足聞了三分多鐘。直到胳膊舉的開始痠麻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將茶碗從右手換到左手,開口輕輕泯了一口。雖然這只是極其微妙的一小口,但我卻在冥冥之中對它的味道給予厚望,喝進嘴裡的同時在心裡猜測著如此香茶到底會是一種什麼味道。
但結果令人大失所望,泯了一口在嘴裡,味道竟然如白水一般絲毫沒有區別。似乎鼻子聞到的這陣茶香並不是來自碗中的茶水,而是另有它物。放下茶碗,我正想開口說出這茶的奇怪之處,忽然感到喉嚨中一陣涼爽,之前茶水劃過的咽喉竟然像嚥了薄荷一樣非常舒服。
這種清爽之感持續了幾秒鐘後漸漸淡去,被胃裡的另一股暖流覆蓋。這一刻。我似乎感覺到了‘丹田’的存在,彷彿自己的胃裡有一個小太陽正在不斷膨脹,無數股暖流從腹部傳遍四周。它帶來的並不是燥熱,而是另一番無比舒適的感覺,讓人只想拋卻所有煩惱,好好閉起眼睛睡上一覺……
其他人的感覺跟我差不了多少。在泯了一小口茶水後均是一幅享受的模樣。冷琦之前就有些渴了,所以喝的多了些,此時臉上已經掛起了一抹紅暈,像天邊的晚霞一樣配合著滿屋茶香讓人看的如痴如醉。一時間,我的目光被徹底吸引,竟然忘記了現狀,就這樣呆呆的看著。
片刻,光頭的聲音將我從陶醉中驚醒:“幹嘛呢老張,沒想到你這文化人也有犯‘花痴’的時候。哈哈哈……”我打了個寒顫猛然反應過來,才意識自己有些失態,連忙將目光收斂轉移話題:“別扯淡……那個……什麼……現在幾點了?”
骨頭看了看手錶:“才六點四十,咱還得等五個小時呢。要不,先去城裡買幾個手電吧。”
他的這句話提醒了我們大家,光頭頓時一拍大腿:“哎呀!我他媽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咱們這次啥都沒帶,純屬光桿司令一個。沒有照明設施。大半夜的總不能摸黑走吧,撞到樹上算誰的?”
光頭說的雖然是玩笑話。卻一點都不誇張。周圍的樹林雖然生長的比較稀疏,但每顆都因為養分充足所以枝繁葉茂。濃郁的樹葉重疊在一起,就像一張綠色的大褥子一樣將樹林覆蓋的嚴嚴實實,白天走在裡邊都十分昏暗,到了夜晚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摸黑走能裝在樹上,一點都不誇張!
大家的揹包都在賓館。於是我也有些犯愁:“這的確是個問題,別的裝備不說,至少照明設施是必須有的。咱們現在就走,晚上十一點之前應該可以趕回來。”骨頭聽後立刻站起來穿好了外套。
正當我們要出去的時候,忽然被冷琦攔了下來:“在車站的時候我看過了。去塘灣的班車每天只有一趟。如果沒有汽車,五個小時之內我們趕不回來!”光頭一聽又坐回到凳子上:“那怎麼辦,總不能真摸著黑走吧?”冷琦繼續說道:“大家先看看自己都帶了什麼,慢慢商量,辦法總會有的。”
隨後幾人將自己攜帶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擺在桌上。
我身上除了手機和相機之外就只剩下銀行卡和現金。光頭的情況跟我差不多,摸了半天只掏出了一個噴氣式打火機。冷琦將自己那根銀鞭當做腰帶纏在了褲子上,所以坐飛機的時候也順利過了安檢。骨頭算是四人當中攜帶物品最豐富的,寬大的外套裡塞了不少肉腸和口香糖之類的小零食,最後竟然還在懷中掏出了一本字帖!
光頭拿起那本字帖一字一頓念道:“《小……學……生……字……帖》,一年級……老骨你這是鬧哪樣?媳婦還沒搞定呢都先把孩子的字帖給買好了,有點早吧?”骨頭從他手中搶過字帖:“你知道個啥,這是俺給自己買的,等學會了這些字,俺就能給曉欣姑娘寫情書了……嘿嘿嘿……”說完臉上掛滿了幸福。
我也把字帖接過來翻看了一下,發現竟然還是一本盜版字帖,上邊用來描字的透明紙張都不是正常的白色,而是米黃顏色,透明度極其不好。骨頭已經描了七八頁,寫的非常工整,細緻程度幾乎與原版一樣。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咱家骨頭沒少下了功夫啊,不過這字帖你是從哪買的?”
骨頭小心翼翼的將字帖重新塞進懷裡:“就在樓下的地毯上,那老頭說給俺個進貨價,才十八塊錢。嘿嘿……”光頭聽完嘴裡的茶水差點噴飛出去:“‘才’十八塊錢?這玩意你去書店買正版也就八塊錢,這老頭可夠黑的,進貨價比人家正規價格貴了一倍還多!?……”
骨頭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啥!?八塊!?這……這……這老頭也太他媽黑了!不行,等過兩天俺得回去找他把多花的十塊錢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