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好不容易擠了進來勸說,結果被一句“沒你什麼事”給轟了出去。
導遊忍無可忍,找來一個玻璃杯當場砸在眾人面前,哐噹一聲,“誰也別吵了!看看岸上!阿兵哥跟你們招手都招好久了!”
大家安靜了,重新向什麼風景也沒有的大擔島看去,果然棚子旁邊站著一個臺灣的阿兵哥在欲哭無淚地招手。
船長見大家不鬧了,打趣道:“大家可真有面子,以前不管遊客怎麼喊阿兵哥都不理人,今天他們開眼界了!”
大姨媽頓覺羞愧萬分,覺得自己千算萬算,就是萬萬沒有算到在進入臺灣水域的時候會和美國人打架。她覺得自己給大陸人民丟臉了,沒想到一生中第一次進入臺灣竟然會鬧出這種洋相。
大擔島上的阿兵哥突然間非常失落,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被大陸人民冷落了,以前好歹人家還會用參觀動物園的熱情來參觀他的。
船長載著這批多事的乘客,把他的豪華遊輪開回了廈門島。於是這次的“快樂廈門一天旅”終於結束了。大姨媽和殺菌皂也在晚上九點多鐘趕回了福州。
(宣告:本遊記由殺菌皂口述,獨家授權徐小酷改編使用,未經許可,不得盜用,違者必究!)
第31幕 最後也悠閒(1)
我在最後幾天其實很悠閒。軍訓最後幾天,由於閱兵方陣需要精兵簡政,於是我順利被裁掉了。被裁掉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意味著我實際上已經放假了。但提起我被裁掉的經過,其實有點不堪回首。那天團長宣佈軍訓的最後一天要搞大閱兵,團長說,像那些不熱愛集體的、訓練時不集中精力的、表現不夠優秀的、容易出亂子的、身體有缺陷的人必須統統裁掉,以達到“絕對的和諧統一”。所以理所當然的,像猛男那種和教官起過肢體衝突的人都被裁掉了,像美杜莎那種曾經思想有過鬆懈的人都被裁掉了,像林妹妹那種經常暈倒的人都被裁掉了,像林鋒那種身患殘疾的人都被裁掉了,但是像我這種思想積極、表現努力、身體健康的人也被裁掉了,所以我很不服氣,憑什麼隊伍多出一個人要裁我啊?那我這幾天的辛苦不就白費了!
我帶著我小小的失落感和大大的快感進入了臨時組建的八連。這個八連全部都是由被裁掉的學員組成的,看上去一片死氣沉沉。團長為了安慰我們,頒發給我們一個光榮的稱號:南京路上好八連。
我們這些南京路上好八連,整天除了站隊什麼事都不要做,而且每半個小時就休息一場,每場休息長達一個小時之久。八連長其實也不是個特別大膽的人,但他之所以敢“腐朽”我們,是因為我們處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被排擠到了大操場後面一個小土坡後面的一塊空地。這塊空地就像一座突生的島嶼,四面地形複雜,平時團長營長都不愛往這邊跑,所以失去了監督的我們就特別放肆,八連長也不想在最後幾天和大家鬧不愉快,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個八連長就是失戀的教官。那天我們被趕到小空地上的時候,失戀的教官就被組織上委以肩負訓練我們的重任,一起發配了過來。他跟我們說:“心裡不平衡了吧?羨慕他們了吧?算了算了,不刺激你們了,好好站,站完休息,反正都不要閱兵了。”於是我們全都會心一笑,亂動起來。
林鋒同學動著他那尚健康的小腿說:“真遺憾啊,我本來是想好好訓練,然後光榮參加閱兵的,沒想到組織上還是嫌棄我的殘疾身分。”
我們聽了都大發感想。
林鋒同學雖然身體不夠健康,但是很健談,他望著不遠處的一片巨大的廢墟說:“高樓,不也是從最不堪的廢墟上拔地而起的嗎?”說著也拔了拔自己的身體,不料拔不起來。這一年,福州市的整體樓價只停留在每平方米一千七百元的水平,誰也不會想到兩年以後這個樓價至少翻了五倍。
我們休息是不能超出空地範圍的,否則會被營長髮現。於是為了排解無聊,有時候我們會跑到建築工地去探險,或者爬到小土坡後面偷看遠處壯觀的一個個整齊的方陣,這個時候我們的內心就會有點酸酸的,因為堅持了這麼久,沒想到最後要被迫放棄,誰也都有些不甘心。
就這樣休養生息了兩天,覺得日子還是非常漫長,於是我們當中有些人就乾脆不來軍訓了。八連的好處就是你不來就不來,強扭的瓜不甜,沒人強制你,也沒人有工夫強制你。所以到了第三天我也不去了,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腦袋睡我的大覺,太高他們就一個一個出去了。等到他們吃了早餐回來的時候我還在睡覺,這個時候就會聽到殺菌皂又羨慕又嫉妒地在我床下的位置說我:“徐小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