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兵撐著長槍就走了過去“敢問……你們是從哪裡來?清國哪裡人?做什麼的?”
老兵臉上的褶子都快趕上天山那層層的溝塹了,斑白的頭髮被風吹動,破爛的棉襖都是補丁上面有綠營的勇字。
“老……老人家……我們是從北京來的!”關祿顫巍巍的說道。
“啥?北京!”老兵頓時驚呼一聲,然後又死死的堵住了自己的嘴好像生怕別人聽到。
“真的假的?我是直隸保定府的……這好幾萬裡,居然預見鄉親了!”說話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保定府的?怎麼會來這裡,這邊不是靠北疆的草原王公們管轄嗎?”
“嗨……別提了,我在家鄉犯了罪打殺了一個地主家的惡奴,後來縣太爺看我可憐繞我不死,也就發配到這裡來了……”
“俺到這裡的時候才十九歲,現在都七十三嘍……”
“天爺啊,你老七十三怎麼還站崗?”多羅上去就去攙扶老人家,此刻也沒有什麼滿漢之間的瞧不起了。
在這數萬裡外的邊境線上,能遇到一個會說漢話的人,就跟親人一樣的。
老兵抓著他們的手低聲說道“我姓胡,你們叫我胡老三吧……”
“行,胡三叔,我們叫您一聲叔!”
“哎……不敢當啊,不敢當,你們都是穿綢緞的貴人,我當不起……”說完胡老三就抹眼淚。
多羅和關祿以往在四九城的時候哪裡瞧得起這樣的骯髒窮苦潦倒的漢人啊,那時候在北京城,這樣的老頭子都是下賤的奴才。
可是就在伊犁河畔的卡普恰蓋,他們卻從心窩子裡發自內心的喊了一聲“三叔……當得起……我們叫您一聲叔,您當得起啊!”
“好孩子……跟我走,你們今晚就得逃出去……快走,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