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是肖樂天幕僚團中的一個另類角色,由於他是一名歐洲人而且是和琉球很不友好的法國人,所以在這個團體裡他朋友並不多。
但是由於皮埃爾已經是法國通緝榜上的頭號人物,被祖國拋棄的他除了琉球之外也真沒地方可去,這就保證了他的忠誠。
道理很簡單,蕭何信、王懷遠他們就是本鄉本土的中國人,他們對肖樂天忠誠,但同時也有一批手下人在對他們奉獻忠誠。
如果這些人有二心想要作亂,雖然可能性非常低,但是如果發生這種情況,那麼這些高管會第一時間就拉起一支忠誠於他們的隊伍。
這樣相比之下,皮埃爾的忠誠度反而要高於他們,這不是笑話而真的是一個事實。就好比天下文臣武將都愛罵太監,太監的口碑在歷史上壞到不能再壞。
可是縱觀歷史,還真沒見過太監造反的,因為太監是一群被孤立出社會的人群,他們只能依附於皇權才能生存。
拿皮埃爾比作太監實在是有點不貼切,但是道理是相同的,因為現在皮埃爾在西方世界裡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那些有能力跟法國作對的國家未必會花費大量資源去保護他,而那些想保護他的國家也未必有那個能力。
所以追隨肖樂天就是一個必然的選擇。而肖樂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從一開始就給皮埃爾一項艱鉅的任務,對最核心的絕密計劃進行除錯。
皮埃爾輕輕咳嗦了兩聲“首相大人……我覺得大家對塘沽特區最近發生的一系列衝突,已經陷入……已經陷入一種摻雜自身情緒化的不理智狀態!”
“用中國的古語說……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我發現大家已經徹底被感情矇住了眼睛,你們對國家民族的愛,反而讓你們看不清楚這場迷霧!”
肖樂天眼睛一亮伸手一個請的動作“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你可以暢所欲言!”
“好的!”皮埃爾喝乾杯中酒平靜了一下自己“特區現在所面對的就是一個文化的衝突,新思想和老觀念之間發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矛盾真的是不可調和的嗎?”
“有幾個關鍵的點,大家為什麼選擇性的忽視?這次丞相的新政,一個是雙重國籍,一個是剪辮子和放足……並不是所有人都牴觸啊?不是有20%的技工選擇了接受嗎?大家為什麼不仔細分析分析這些接受的人……”
“我查閱過這些技工的資料,發現這兩成人裡面有90%都是原來塘沽特區的本地人,這些人雖然有抱怨,但是到最後發現丞相態度很強硬,他們也只能接受……”
“接受琉球和大清的雙重國籍,勇敢的剪掉辮子,女孩子放足甚至拋頭露面的去工作……這一切在以前簡直難以想象!”
皮埃爾聳了聳肩“為什麼會這樣呢?這些塘沽的民眾難道和那些柳牆外的流民有什麼不同嗎?其實完全一樣,只不過柳牆內的民眾比外面的流民多了三年的見識罷了!”
在場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腰,皮埃爾以法國人常見的幽默感鬼笑了一下“大家難道忘記了?塘沽特區建立於1865年,今年是1868年,前後僅僅三年的時間,也經歷過三次重要的戰亂……”
“第一次是樂天洋行剛剛開業的時候,那時候咱們連徵地都費勁,塘沽的百姓居然說工廠裡的機器是用小鬼來推動的,而且特區還要抓嬰兒煉化小鬼……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而且黃舉人還直接挑動黑社會團體和**官吏對我們進行攻擊……”
回想起當初的那些笑料故事,在場的人都不禁笑了場,鐵頭陀的裝神弄鬼,大雪後的那場流感,還有現在特區一座超大型的廟宇,都快成地標建築了。
“第二次塘沽戰爭是紫禁城老祖宗還有焦四兒等人所鼓動的,那一次新軍正是登陸琉球,夜襲梅勒大營,最終奪得了咱們新軍在特區的駐軍權,而那時候塘沽的百姓就已經選擇中立,不再為滿清賣命了!”
“第三次塘沽戰爭,是在首相回國的途中發生的,莫里哀放出首相已死的傳聞,讓滿清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梅勒帶領八旗和綠營主力圍攻特區,甚至還有我們法國的艦隊在海上進行封鎖炮擊……”
“而第三次塘沽戰爭的結果,就是新軍攻破北京城、太和殿前軍事演習,然後首相得到了一個帝師的位置,順便塘沽特區擴大了足足百倍,現在居然擁有9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
“三年!三次戰爭!到第三次戰爭的時候,大沽口炮臺的綠營兵就能譁變投誠,而塘沽的百姓全都熱切期盼新軍的勝利……難道這裡面您們沒有發現變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