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平秀突得勝劫寨一陣,退守青城縣,以待吉乎飛之痊癒,更謀進兵決勝之計。
話分兩頭,楊元帥引兵前至歷城,離城五里下寨。倭兵把守青城。青城原來依山,關隘險固。元帥更不前進,就武定屯駐。李尚好引大軍,前至章邱,已與青城相近。
元帥便與提督商議道:“今倭兵據險阻隘,難以取進。即是他吳人不識越路,到也地理生疏,不敢擅進。今可將隊伍擺為長蛇之陣,首尾相應,迴圈無端。如此,不憂賊兵之不敗。”李尚好道:“元帥所言,正合鄙意”。遂令催兵前進。
遠遠望見倭兵蓋地來,將兵馬擺開陣勢。元帥與提督上雲梯看了,道:“賊陣便是五虎靠山陣。必是賊將五人分把,不足為奇。”元帥再上將臺,把號旗招動,左盤右旋,調撥眾軍,也擺一個陣勢。提督看了,不識何陣,問道:“此是何陣?”元帥道:“這是纛化為鵬陣。”提督稱讚不已。
原來元帥那裡知它這等陣勢,曾在那真人觀慣看陰符經,這是鬼谷先生秘法,難圖大略,陣勢用武之策,無有不備。這是慢話,休題。
再說倭陣中擺列成陣,搖旗擂鼓。猛聽得一聲炮響,門旗開處,一員大將躍馬出陣,四個副將分左右雁翎般出馬,一般披掛。但見:頭戴鐵縵笠創箭番盔,上拴純黑球纓。身襯寶圓鏡柳葉細甲,繫條獅蠻金帶。踏鐙靴半彎鷹嘴,梨花袍錦繡盤龍。各掛強弓硬箭,都騎駿馬雕鞍。腰間盡插錕吾劍,手內齊拿掃帚刀。都是漆齒赤腳,舉皆烏髮蠟脂。
為首的副總兵洛正,左邊是寶密、宗雷吉,右邊是勇鐵利、段景,俱有萬夫不當之勇,殺氣騰騰。
元帥陣中,提督副帥李尚好挺搶出馬,大叫高聲道:“麼麼草賊,何敢越海犯境,逆天就死!”洛正便不答話,只問:“兩軍臨敵,那個先出戰?”說猶未了,勇鐵利舞劍拍馬,來迎李尚好。兩個鬥不上五合,段景出馬揮刀,便來挾助。廖鋼見了段景挾戰,舉起大銅刀,直出迎住廝殺。兩對見陣前交往一團,打住一塊。正鬥中間,李尚好在馬上直把長槍帶住,卻閃在一邊,拈出腰間漆雕弓,安的箭穩,扣的弦嗖的一聲,正覷著勇鐵利直射將來。勇鐵利叫聲:“噯呀!”包躲不迭,正射中咽喉,翻身落馬。
段景見了勇鐵利中箭,死於目下,無心戀戰,賣個破綻,撥回馬便走。廖鋼拍馬追趕,一舉銅刀,連腦袋打下來,半邊腦漿迸出,死於馬下。
洛正見折了兩將,大怒拍戰。左邊又閃出寶密、宗雷吉兩個偏將,一時來戰李尚好。鬥到三十餘合,宗雷吉槍法胡亂,抵敵不住,拍回馬便走。李尚好力敵三將,並無半點懼怯。
鬥到一個時辰,天色傍晚,只見陣前喊聲大起,前軍報道:西北角上,一彪軍馬飛奔殺來。並不打話,橫衝直撞,趕入陣中。東南角上又有一彪兵,刺斜裡殺奔前來。對陣之倭兵,山倒也似踴躍倒迎,合勢圍住。明陣兵將一時抵擋不得,七斷八續,你我不能相救。正在危急,李尚好急的得大叫一聲,聲如霹靂,頃刻似乎山崩海倒。那倭兩枝衝撞的兩將,魂飛九天,奚似避急雷的小孩兒,不知不覺,惶做一塊。李尚好斜舉一槍,直刺去。看時,一槍並貫著兩將的胸膛,倒也重不可提起,並槍柄望草地上擲去了。說時遲,那時快,左右將佐一時拔刀,割下兩首級,拴在馬項下。有知者,道是西北將高擎天、東南將毛青吉,俱是倭營中慣穿重圍之勇將。
洛正吃了一驚,僅與寶密、宗雷吉各相扶擁,拼力逃奔,餘兵四散,自相棼踏,屍橫遍野,血流成渠。時日已昏黑,元帥不令追趕,便鳴金收軍。此夜,月黑不辨前路,遂於鬥地上安營設寨,多設木角,備禦外侮。點頓三軍,帶傷士卒數百餘,即令調治。此時,提督、先鋒前來獻功。元帥大喜,記上功簿,一面申奏朝廷,一面犒賞三軍,設宴賀喜。元帥滿酌一杯,對提督道:“昔楚霸王以拔山之力,臨陣對敵,喝死一人,挾死一人,千古稱快。今日提督一槍貫刺兩員猛將,楚霸王之所不及,何等神武!請賀一杯。”提督忙接過來,卒飲,笑道:“他自惶做一塊,下職只似貫珠一般,何稱之有?”一座都大笑起來。次日,元帥傳令三軍,拔寨都起,抵濟南縣。
再說平秀突,見連折了四員大將,十分悶瞀之際,又聞說明陣又到城門搦戰。平秀突招的阿利奇、楚明玉兩將道:“明兵這般強勇,哪裡報俺四個牙將的仇?”阿利奇道:“楊家蠻子若不兵來,萬事都休。今也這蠻子自來獻首,末將若不活拿他幾個蠻子,誓不復在總兵麾下!”即領五千兵馬,咬牙切齒,開了城門,橫抬雙斧,出馬陣前。明陣中,廖鋼便搶出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