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往後別提什麼玉了,大人沒追究你過錯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你騙我。”紀三緊抿著唇,雙拳握緊,似在忍受什麼。
小廝沒察覺到,還在教訓他:“我說紀三,我是看在我爹和你爹從小玩到大的情分上才在大人跟前替你謀了個差事,你別不識好歹。”
“你要玉,就得拿藥來換。”紀三依舊固執道。
小廝快要被這個小子氣死了,要不是看在他幼時被拐,小時候定過得悽苦可憐的份上,他真想給他後腦一個巴掌。
“我告訴你,大人說了,那些流放偷玉不配用藥!”
紀三卻不聽,“你不給,我自己去拿。”
說完轉身往船上大夫所住處去。
小廝見此,一急,也顧不得其它,立馬跟上試圖勸說......
就在倆人離開不到幾息,暗陰處出現幾道身影。
正是假扮守糧小兵的路常崔吝李勉三人,他們打暈了最外圍落單的三個小兵,換上他們的甲冑,好不容易摸到這兒就聽到那兩個小廝的對話。
從對話裡不難猜測,流放犯人裡的確有人生病了,這和他們收到的信上所言對上了。
三人彼此對視幾下,崔吝先開口:“路常你和李勉跟著那個叫紀三的小廝,他拿了藥肯定要去關押犯人的地方,我負責吸引注意力,屆時見機行事。”
路常李勉異口同聲:“明白。”
原本他們沒想到今日就能追上,本已經做好靠岸後搶人的計劃,誰曾想船上這個叫劉序的押糧官是個混不吝的,開船前非要去選什麼歌女上船彈琵琶唱歌給他消愁解悶。
以至於本該辰時就開的船,硬生生拖到了傍晚,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按照主子的計劃,暗中的人手只能佈置到南郡,若是再往西南一步,他們也鞭長莫及。
楚帝蕭復自然深知如此,不然也不會將謝家女眷流放汝州,西南之地,並不在蕭珩的勢力範圍內。
路常和李勉不動聲色跟上前面二人,崔吝落後一步,順帶觀察四周環境。
那頭小廝還在絮叨,紀三卻已經拽起打呼的大夫,讓他給自己開幾服退熱的藥,銀錢是他從身旁人身上順的。
小廝還沒察覺到此事,他看紀三遞了銀子,也就不繼續絮叨了,左右不花他的錢。
不過他怎麼瞧著紀三手裡的銀子有點眼熟呢。
紀三拿了藥就要往底艙去,小廝連忙跟上,想攔卻攔不住,最後只好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少和底艙那些人走太近,他們都是流放的犯人,富貴也是過去的事了,你現在討好沒用,他們翻不了身了。”
能做到貼身小廝這個份上,多少帶點腦子。
大夫開了藥,繼續回艙睡了,紀三捏起幾包藥,抿唇看向眼前人,道:“我要去煎藥,你讓開。”
好說歹說了半天的小廝:......
他就不該對這小子抱什麼期望!
紀三越過他往外走,在房間門口忽然停下,似想起來什麼,忽然扭頭,神色一如既往地木:“煎了藥,我自己去拿玉。”
對方不給,那他就自己去拿。
小廝聽到他這氣死人的話,差點噎的吐血。
紀三去廚房煎了藥,端著藥碗下了底艙,薄薄的船板不隔音,裡頭傳出斷斷續續的虛弱咳聲。
他聽到後,腳下步子加快,也忘了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裡頭一人聞聲扭頭,見來人是他,隨即隱下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