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紅衣婦人闖入精舍抱起羅衣少女,嘶聲叫道:“你若再不答應,我母女便和你一起死!”竟真的向羅雁秋撞去!
羅雁秋見她這般,更是沒了主意,閃身一讓,皺眉說道:“前輩這是何苦?”
羅衣少女一陣掙動,躍離了紅衣婦人的懷抱,嚶嚀一聲,如飛燕般,穿了出去。
紅衣婦人急急大叫道:“燕兒!你……你到哪裡去?”
聲音未落,羅衣少女的人影已沓!
紅衣婦人兀自急道:“梅兒!菊兒!你們兩個死丫頭,還不跟隨小姐去!”
但她自己卻生怕羅雁秋溜走,不敢離開,只有空白著急。
突然,一個粉衣小環掠了進來,惶急地說道:“小姐奔向‘情聖峰’而去,只怕她……
她……”
紅衣婦人大聲叫道:“‘情聖峰’在哪裡?只怕什麼?快點說下去!”
小環道:“‘情聖峰’在此以東十餘里之地,小姐常說若是不能如願,便惟有一死,而且必死在‘情聖峰’下,是以……”
她話聲未完,羅雁秋啊了一聲,掠了出去。
紅衣婦人大驚道:“截住那小子,別叫他跑了!”
但見紅影一閃,已自追了上去。
白衣少年大叫道:“羅兄!你怎能如此?”也飄身追去。
羅雁秋雖聽到他們的呼聲,但只是不理,他全力施展出上乘輕功,一陣賓士後,已追過那兩個粉衣小丫環,遙遙看見一個影子!遙遙看見三個大字!
他只顧賓士,卻未注意到路旁一株老梅之上,也有一個影子。
及至到達一座壁立的山峰之下,果然看見了那自己親刻的“情聖峰”三字,此時那羅衣少女已攀援而上。
羅雁秋也如輕燕般飄上,等他到達峰頂,那羅衣女子已自羅袖掩面,欲向峰下跳去!
羅雁秋大驚之下,飛身躍起,疾探雙手,抓住那羅衣少女的嬌軀,那少女想是驚嚇過去了,一個豐滿纖長的嬌軀竟全向他懷中倒去!
那紅衣婦人和白衣少年也已聯袂趕到。紅衣婦人見狀不禁又驚又喜,大叫道:“燕兒!
燕兒!”
羅衣少女一驚而醒,嬌靨飛紅,直如燕兒一般,飛撲到紅衣婦人懷裡。
白衣少年一怔之後,朗聲笑道:“咱家猜想羅兄不會決絕而去的。”
他又轉向羅衣少女道:“燕妹,以前人家都說你痴,卻不知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哈哈!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羅衣少女嚶嚀一聲嬌靨更紅,不依道:“表……表哥!你再欺負人……”
但見漫天掌影,倏如片片梅花,紛紛飄落,羅雁秋趁著她掌勢下落之時,已窺出一些破綻,大喝一聲,一招“飛鈸撞鐘”
直向繽紛掌影擊去。
只聽兩聲驚呼,夾雜著一聲冷哼,驚呼的是白衣少年和羅衣女子,那冷哼當然是發自紅衣婦人了。
羅雁秋最後聽到卻是一聲:“這點本領,也敢和老孃拼命嗎?”
便即暈絕了過去……
當羅雁秋醒來之時,竟置身在一隻輕舟之中,而那隻輕舟正航行在長江裡。
正是暮春,長江的右岸已是草長鶯飛的時節。
雁秋過去幾年,盡都生活在荒山野谷之中,很少領略到江南的風光,如今一旦處身江南,真有說不出的欣喜,也有無限隱憂。
過去的事,他不願多想,但又不能不想,未來的事他無法打算,但又不能不作打算。
此刻,他坐在艙內,紅衣婦人和羅衣少女分坐前後,那白衣少年,卻獨坐船頭之上。
突然,一陣朗朗吟哦之聲,自一葉逆水而上的輕舟裡響了起來: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只聽那吟哦之聲,中氣甚是充足,絕不似一般讀書之人。
只聽那白衣少年冷笑一聲,道:“無病呻吟,當真是無聊的很。”
突聽那輕舟上竟又響起一聲銀鈴般的聲音,道:“肖大哥,你可是有什麼感慨嗎?”
這一聲“肖大哥”提醒了羅雁秋,那吟哦蘇東坡詞句之人,正是拜兄鐵書生肖俊。
而那女子聲音,卻是他的胞姊羅寒瑛。
轉瞬間,兩舟交錯而過,羅雁秋閃目看去,但見那輕舟船頭之上,一男二女,犄角而立,就在一瞥之間,他已看清男的正是鐵書生肖俊,女的卻是羅寒瑛和餘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