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劍疾收而回,簾外劍光未斂,便又化作一道青虹,向簾內的于飛瓊刺去!
于飛瓊冷笑一聲道:“你就仗著寶劍峰利嗎?”輕輕閃身讓過。
凌雪紅面罩寒霜,嬌叱道:“就是拳掌功夫,也未見得便會輸你!”
忽見綠雲、素月兩個小婢,神情惶急地奔了過來,齊地大聲說道:“啟稟姑娘,不好了!
羅公子……他……”
她兩個人竟跑得下氣不接上氣,連下面的話也說不出了。
于飛瓊和凌雪紅齊地嬌靨倏變,收招撤式,于飛瓊急急說道:“快說!羅公子怎樣了?”
綠雲仍是神情緊張地道:“竟然運功解開穴道,奪船疾駛而去!”
于飛瓊大急說道:“該死的丫頭,快些隨我去追,諒他也走不太遠的,我爺爺可知道了嗎?”
綠雲道:“老太爺已然遇上尋仇的勁敵,正在和人動手,小姐你最好去幫幫他老人家,不然……不然……”
她下面的話尚未說出,凌雪紅已飛身向簾外掠去!
于飛瓊嬌叱一聲道:“哪裡走?”便待橫身攔阻。
素月冷冷說道:“讓她走她也走不了的!”
她回首一瞥,眼看已失去了凌雪紅的身影,便噗哧一笑道:“婢子只是奉了老太爺之命,故意造這個空氣,騙騙她的,你怎麼也沉不住氣了!看來你們之間,當真是甜蜜的緊哩!”
于飛瓊啐了一聲,道:“死丫頭,你越來越大膽了,小心我剝下你的皮!”
忽聽一聲哈哈大笑,起自艙外,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難得!難得!你們倆人可是來拜訪我老頭子的?”
于飛瓊一聽,竟是他爺爺的聲音,沉聲向綠雲、素月道:“是什麼人來了,快去看看!”
綠雲、素月如飛而去,掠出艙門,縱目看去,只見數十丈外,箭矢般划來一條輕舟,那輕舟之上,卓然站著三人,一個是高大威猛,寶像莊嚴的和尚,一個徐娘半老的美婦和一個神采飄逸的中年書生,那輕舟在海面上,顛簸起伏,但三人的身形卻彷彿釘在船板上一樣,紋絲不動,顯然俱有超凡的內力!
那輕舟距大船,尚有十餘丈,上面一僧二俗,竟然齊地飄身躍起,落葉般站在船頭之上!
灰衣老人目光一掃,落在仍然坐在那輕舟內的中年美婦身上,大聲道:“女娃兒!你還不過來,難道要老夫親自去請你嗎?”以他這般大的年紀,即使白髮蒼蒼的人,也會把人看作小孩子,稱那中年美婦女娃兒,自是順理成章的了。
中年美婦盈盈站了起來,一笑說道:“若是老前輩誠心相請,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突地嬌軀一擰,直撥而起,那隻輕舟,竟是動也未動,兩船相距十餘丈之遙,她在空中一連幾個轉折,宛如一片落葉般,輕飄飄地落在那大船之上,若論輕身功夫,似是較那中年文士和苦因大師尤為高明!
直待那中年美婦落在跟前,灰衣老人方看清她白晰的面板上已然刻了不少皺紋,顯然青春早已消逝。
灰衣老人哈哈一笑,道:“你們的來意,不說我也明白,我老人家只是同你們開個玩笑罷了。”目光一掃苦因大師,又自說道:“你出家人不喝酒,不吃肉,老夫已給你準備好素齋。你在那地獄中過了數月,此刻也應好好吃上一頓,吃完之後,你便和羅雁秋一起回去,同時也把那中佛珠帶回,只是……只是你們千萬莫要為奪它而動起手來就是了。”
他瞥了那中年文士一眼後,又自哈哈一笑,然後拱手肅客。
于飛瓊遙遙聽她爺爺說把羅雁秋交苦因大師帶回去,不禁芳心一沉,一頓蓮足,掩面奔向香閨,嚇得綠雲、素月兩個小婢也都不知所措,緊緊隨後追去。
這邊灰衣老人等一行,已自魚貫走入客艙,艙中已燃起燈火,如同白天,落座獻茶之後,灰衣老人一笑,向那中年文士說道:“老夫昔年和令師雖同居這無極島之上,但卻是事無往來,你我一見,老夫便覺得氣味相投,你可知道為了什麼?”
中年文士俊面一紅,道:“這個……這個,晚輩……”
灰衣老人大笑道:“你且莫要生氣,老夫不和令師住來,只因他慣用百毒,若是和他一起,便時時須要防備他,你和老夫動手,居然全憑真本事,硬功夫,竟然放棄了使用毒物,只此一點,便令人覺得難能可貴的很!”
苦因大師閉目垂首,半晌未出一言,此時方自說道:“羅雁秋若在船上,就請老施主命他出來一見,貧僧尚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