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怕,慢走一步,肖某人趕來了。”
肖俊說完話,挫蜂腰,抖兩臂,施展“蜻蜓三點水”的輕功,“唰唰唰”追出七丈開外,此時距那少女不過丈餘遠近,肖俊知鳳尾奪命針是江湖上最歹毒最霸道的暗器,因體積細小,發時無聲,最難閃避,不敢過於逼近。
倆人一前一後如流星趕月,晃眼追出三四里路,少女在一個山根下面一停猛的轉身右臂一揚,月光下三條極細的銀針向肖俊並排飛到,肖俊知道厲害哪敢怠慢,左腕疾翻,打出金錢鏢,先把正中一條銀線擊落,跟著身子向後一仰,施展鐵板橋工夫,全身向後倒下去,背脊剛剛貼地立即向左一翻滾開五尺,蜂腰一挺霍然起立,就在這一翻一挺的工夫,右手長劍已交左手,探囊取出三枚金錢鏢來,正想回敬過去,忽見那少女妙目圓睜,面含嬌笑,長劍倒提,纖腰輕擺,蓮步姍姍的走近自己,兩道眼神怔怔的盯在自己臉上,毫無惡意。
這下子全出意外,把個鐵書生肖俊弄得右手扣著金錢鏢呆呆地停立那裡。
那少女已先開口道:“看你劍術及閃避鳳尾奪命針的身法,均是上乘工夫,莫非你就是那位武當派傑出英才,人稱白麵秀士鐵書生的肖俊相公?”
這一問又出意外,把個見多識廣的鐵書生問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得抱拳說道:“不錯,在下正是肖俊,薄具虛名,承姑娘誇獎更覺慚愧,姑娘劍術已得真傳、鳳尾奪命針尤稱一絕,肖某不勝敬佩。不知姑娘把肖俊引到此地有何見教。”
這一下,可真難為了那個少女,只見她粉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嬌羞不勝,欲言又止。半晌始結結巴巴地說道:“妾名梅影仙,幼隨恩師崆峒派掌門人公孫明習劍,此次奉師命由滇北人川,原是助愁雲崖閔師叔及雪山派呂堂主和貴派一較長短,及見相公一表人才,武功劍術均達火候,確為武林中難得的全材,無怪乎年紀輕輕俠名便傳遍江湖。妾不忍見相公再涉奇險,因此詐敗誘引相公到此,欲進一己衷言,愁雲崖上奇材異人甚多,別看相公你一身武技卻是去得回不得,望能聽妾言即時退出大巴山,暫返武當,後徐圖之。妾此時心亂如麻,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務請相公能三思而行,珍重自己能安出此山,則妾心願足矣!”
說到此處已是低咽難繼,一雙明媚秀目掛了兩行盈盈淚珠。
肖俊聽得心神動盪,不自覺道:“萍水相逢,承蒙梅姑娘如此關照,肖某有生之年亦難忘大德。不過,我們兄弟此次進入大巴山原為尋找我五弟昔年一個仇人,並非向貴派尋仇。
無奈貴我兩派結仇已深,絕非言語所能和解。梅姑娘,你勸我暫返武當後徐圖之,確是金玉良言,但我肖俊入山時一行七人,即讓我接受姑娘良言忠告,他們也未必就會聽我片面之言,我也不能丟下他們獨自離此,只好有負姑娘這番美意了。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姑娘清麗絕俗,美質慧心,諒必能善自為之,正邪之分一望便知,不用肖某再進不需之言,梅姑娘,你這份深情厚誼肖某當永銘肺腑之中,決不敢有負錯愛之意。”
梅影仙聽完之後忽的妙目一睜,柳眉深鎖,口中“嚶”了一聲,悽然說道:“相公義薄雲天,更使妾敬佩得五體投地。只要你能永遠記住在這荒山月夜之下,有一個苦命女子梅影仙不顧羞恥,向君傾訴出一片純情誠意,那我就死亦瞑目了。”
肖俊也是個天生情種,梅影仙那神情,那姿態,又是悽楚欲絕,再加上那一雙勾魂秋波,含著瑩瑩淚光的妙目.似怨似愛的凝注著他,把一個鐵書生看得心神飄搖,不由睜大了雙目呆呆凝視著對方,想說幾句話吧,又不知從哪裡說起,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呆立當場……
忽聞不遠處一聲叱叫:“愁雲崖鼠輩哪裡逃走,留下命來。”
隨著這叱聲在離倆人三丈左右一塊山石後面,飛起一團黑影,那人身法奇快,起落之間竟斜向右方飛躍三丈多遠,背向倆人在路中一站。
梅姑娘被這突然的變故,從那恩怨纏綿的情愛迷醉中一驚而醒,忙一理攏發繡絹,跟著身子向後一翻,用一個“金鯉倒穿波”退後丈餘。就在梅姑娘腳尚未穩之際,忽聞來路上一聲怒吼道:“避我者生,擋我者死。”
一個手提鳳翅打穴钁的漢子,手中劍一個“仙人指路”照攔路的少年打去。那少年只輕輕的一閃已然避開,手中劍“金童獻鯉”
竟搶中宮欺身進招,施劍漢子似是無心戀戰,見一招落空兩足一點,已向右前方斜穿出丈餘遠近,接著施出“燕子縱雲”,兩個起落已近少女身邊,匆忙中喝了聲:“仙妹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