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行迅速,眨眼間已滑出了十餘丈,羅雁秋雖然膽子很大,但他究竟是初次使用鐵環索繩滑渡這萬丈絕壑之人,只覺滑行的速度,愈來愈快,不由心中微生寒意,暗道:這時只要一個毫不通武功之人,割斷那結在石壁上的索繩,我們兩人都非跌個粉身碎骨不可。
杜月娟卻是毫無懼色,不時傳來清脆的笑語之聲,勸慰著羅雁秋不要害怕。
突然間眼前一黑,杜月娟嬌笑道:“兄弟不必害怕,進入這暗谷,就要到了。”
她語音剛落,羅雁秋已覺著那滑行的速度大減,眼前的景物,亦清晰可見,原來這索繩通入一道山洞之中,洞中寬大,打掃得異常乾淨,一望即知道這山洞是經大批的人工開闢而成。
在入洞兩側的壁下,分站著八個勁裝大漢,每人手中都握著強弩利箭,只要一發覺來人不是雪山派中人物,立時以強弩利箭對付。
羅雁秋心中正自忖思間,忽覺身子停了下來,一雙柔軟滑膩的玉手,輕輕地抓在他右腕之上,杜月娟道:“兄弟,放開手吧,到啦。”
羅雁秋只顧留心石洞兩側的景物,沒有注意到前面,聽得杜月娟的聲音,才放開右手,腳落實地,定神瞧去,只見丈餘遠近,有一道橫攔去路的石壁,原來已到了石洞盡處。
七八個彪形大漢,各著勁裝,每人手中橫著兩根標槍,背上插著飛刀,有的帶著飛叉,這幾人似都是精通暗器能手,除了手中標槍外,每人身上都帶著不同的暗器。
羅雁秋仔細瞧去,見幾人的標槍和暗器上,都帶著一層藍汪汪的顏色,分明上面都已餵了劇毒,心中暗自忖道:這佈設可稱得嚴密二字,一個人武功再高,但在陡然間由明入暗,目力還未來得適應之前,毒箭、標槍、飛刀、飛叉,各種不同的暗器倘若同時飛打過去,確實極難躲避,看來她說十二連環重重攔截埋伏,有似銅牆鐵壁,倒非危言聳聽。
只聽杜月娟大笑道:“再穿過這條石道,就是我們雪山派外三堂管轄之地了。”
羅雁秋一隻手腕被她用力地牽著,身不由己地隨在她身後向前走去,轉了幾個彎後,突覺眼前一亮。
抬頭看時,滿天繁星閃動,不知杜月娟怎麼繞了幾轉,竟然出了洞。
他一面暗責自己太過大意,竟未留心她如何出了山洞,一面集中心神不敢胡思亂想,只怕再耽誤了瞧看眼前的各種埋伏。
他這一留心,果然發現所經的道路之上,每隔十幾丈遠,不是有一叢突立的草叢,就是有一塊孤立的大岩石,但卻看不出什麼特異的地方。
大的走了三四里路,杜月娟突然停步,低聲對羅雁秋道:
“兄弟,咱們已走完最後一道險阻,再往前走,就是我們外三堂中地虎堂的所在地了。”
羅雁秋口中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一聲,心中卻暗暗忖道:所謂險阻,就是沿途所見那些突立草叢和大岩石了,但看那大岩石和草叢,每一處都不過數尺至一丈方圓大小,既不像埋伏著人手,又不似什麼機關,倒叫人難以猜出裡面放的什麼東西。
沿途的平靜,使羅雁秋想到了師伯和呂道長、紅姊姊,不知是否進入雪山派的重地。
忽聽一陣颯然風聲,兩棵大樹上跳落四個佩刀大漢,一排並立,但幾人對杜月娟的神態卻是十分恭敬,一齊抱拳躬身,垂首攔路。
杜月娟冷笑一聲,道:“好大的膽子,你們連我也敢攔擋了,還不給我閃開!”
四人好像很害怕杜月娟,果然依言閃讓開一條路,轉成相對而立,但仍垂著頭,抱拳而立。
杜月娟輕輕一扯羅雁秋衣袖,從四人之間穿了過去。她在雪山派中,不但身份高,而且又是手握生殺大權的諸葛膽夫人,除了幾個身份特殊的高人之外,人人都對她存著幾分敬畏之心,眼看她帶著羅雁秋直入禁地,也不敢出手攔擋。
突覺燈光一閃,兩道強烈的孔明燈直照過去,數丈外響起了一個微帶沙啞的粗噪門叫道:
“夫人身份尊高,本座原不敢驚擾玉駕,但因邵堂主已傳下虎頭令牌,凡非本派中人,一律擋駕,本座職責攸關,故不得不開罪夫人,敢問那少年是什麼人?夫人可是奉命帶他進入禁地的嗎?”
杜月娟已聽出那發話之人,乃是地虎堂下第一號勇士,神力撼山金濟。杜月娟身份再高,但也不敢對此人太過傲慢,當下說道:
“金副堂主嗎?這位乃拙夫昔年師弟,既是由我帶他入山,自然由我擔保於他,副堂主但請放心就是!”
暗影中傳來金濟的聲音道:“既然夫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