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不是去新 ,今天是回華岡去,我就迷惑起來,覺得昨天才上山去過,
那地方對我並不意味著什麼,我去也不是去做什麼,整個心境就是那樣的,我不喜
歡那種不在乎的樣子,就讓自己換了一件新衣服,好告訴自己,今天是不同的。卡
諾,你看我,我這做作的人。”
“帕柯,不要在意那種沒有來由的心情吧,畢竟回來的快樂有時是並不明顯的
,也不要來這兒找你的過去,你沒有吧?柏柯。”
“沒有。卡諾,不是沒有,我不知道。”
“不要再想這些,我們去叫辛堤起來。”
我從樹上踩著低椏處的樹枝下來,地上除了野生的鳳尾草之外,便是一大片落
葉和小枯樹枝鋪成的地,從去年入秋以來就沒有人掃過這兒的葉子。樹林之外有一
條小徑斜斜的通到那橫跨小河的水泥橋上,然後過了橋,經過橘子園直通到學校的
左方。我走到樹邊的斜坡上向下望著辛堤,他不在河裡,辛堤已經拿著脫下來的背
心,低著頭經過那橋向我們的地方走來。
林外的太陽依舊照耀著,一陣並不涼爽的風吹過我和帕柯站的斜坡,野草全都
搖晃起來,辛堤已經走上了那伸延得很陡的小徑,我由上面望著他,由於陽光的關
系,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繡在襯衫口袋上的小海馬。此時的帕柯站在我身旁,
一雙手擱在我肩上,我們同時注視著坡下的辛堤,他仍低著頭走著,絲毫沒有察覺
我們在看他。四周的一切好似都突然寂寥起來,除了吹過的風之外沒有一點聲音,
我們熱切的注視著他向我們走近,此時,這一個本來沒有意味著什麼的動作,就被
莫名其妙的蒙上了一層具有某種特殊意象的心境。辛堤那樣在陽光下走近,就像帶
回來了往日在一起的時光,他將我們過去的日子放在肩上�走過橋,上坡,一步一
步的向我們接近。
“帕柯,這光景就像以前,跟那時一模一樣,帕柯,你看光線怎麼樣照射在他
的頭髮上,去年沒有逝去,我們也沒再經過一年,就像我們剛剛涉水上來,正在等
著辛堤一樣。”
“是的,卡諾,只要我們記得,沒有一件事情會真正的過去。”
“帕柯,有時覺得你走了,有時又覺得你不過是請假,你還會來的。”
“我不知道,卡諾,我沒有認真想過。”
辛堤走到尚差林子幾步時,就很快的將肩上的背心一丟,口中嚷著熱,走到樹
蔭下便將身子像鳥似的撲到地上去。他自己並不知道,剛才他那樣上坡時,帶給了
我們如何巨大的一種對過去時光的緬懷。
“熱壞了,卡諾,你帶了咖啡沒有?”
“辛堤,你忘了,我中午留在學校才帶咖啡的,今天是陪帕柯,整天沒課。帕
柯,你幾點想回去?”
“不知道,不管,累了就回去,你走過來。辛堤不要懶了,替我們拍照吧。”
辛堤靠在那棵楊桐樹的樹根上,將背心罩著相機,開始裝起軟片來,我枕著帕柯的
麻布手袋仰面躺著,而帕柯正滿面無聊的在嚼一根酢漿草。我轉一個身想看看河,
但我是躺著的,看不見什麼,只有樹梢的陽光照射在帕柯的裙上,跳動著一個個圓
圓的斑點。
我們從上山到現在已快三個鐘點了,我覺得異常的疲倦。
樹林很涼爽,相思樹開滿黃花,風一吹香氣便飄下來,我躺著就想睡過去了,
小河的水仍在潺潺的流著,遠處有汽車正在經過公路。
“卡諾,我在你書上寫了新地址,這次搬到大直去了,你喜歡大直嗎?”
“帕柯,你這不怕麻煩的傢伙,這學期你已經搬了三次家了。”
“一切的感覺就是那樣無助,好似那兒都不是我該定下來的地方,就是暑假回
鄉時也是一樣。故鄉古老的屋宇和那終年飄著蔗糖味的街道都不再羈絆我了,這種
心境不是一天中突然來的,三年前它就開始一點一滴的被累積下來,那時我覺得長
大了,卡諾,我已沒有自己的地方了。”
“帕柯。”
“我喜歡用我的方式過自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