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去的凝固的火山熔岩痕跡來看,這座火山到目前為止噴射出來的都是重熔岩。這次大概也是這種性質的熔岩。總之,從這座火山上許多橄欖石礦和金屬礦石來看,這裡不可能會出現含大量氧化矽的輕熔岩。”
“這麼說來,我們得趕快離開此地。”
“對,但我希望,在熔岩流到我們這裡之前,兩條河流裡的泥流會停止,那麼我們就可以毫不費力地透過任何一條河的河床。”
普洛託不再為烏雲所遮蓋,火山上吹來了熱風,很快就把探險家們的衣服吹千了。他們還在繼續觀察火山,不過已經穿好了衣服,等待著離開的時機。熔岩的長長的火舌已經隱沒在山巒之間,顯然是流向火山西南山腳旁邊的那個原先的小湖的湖後地。
從火山口噴射出來的新熔岩,一部分還是朝這個方向流,另一部分,再往北一點,構成了第二條熔岩流,順著火山的北坡或西北坡往下流。如果順著西北坡流下來,那就會流到探險家們站著觀看的地方。但近處堆積的凝固熔岩塊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他們看不清這第二條熔岩流是順著那個方向流的。
兩條河裡的泥流流量,特別是左邊一條,明顯減少了。這已經不是湍急的泥流,而是一條狹小的泥水小河,完全可以冒險涉水過河。
第四十七章身處絕境
這樣過了半小時。火山噴溢還在緩慢進行,火山口的爆炸聲稀稀拉拉,不很厲害。可是在探險家們所坐的山坡的上面,突然發出一種很悶的沙沙聲,猶如大河解凍時巨大的冰塊流動的聲音。這裡的山巒就是巨大的熔岩石塊構成的,舊的熔岩峰顯然就在這裡。
“該走了,”卡什坦諾夫站起來說,“熔岩已經離開這裡不遠了。”
大家都沿著山坡往下走,到小河邊的宿營地去。他們邊走邊回頭看,後面的聲音越來越響了。老的熔岩峰上已經出現了新的熔岩峰,但它並不象三位觀察者(卡什坦諾夫除外,因為他是很熟悉這種現象的,)所想象的那樣,是鮮紅的熔岩火牆,而是象由大大小小的石塊形成的黑色的巨浪,在某種看不見的神奇力量推動下向前湧來。
石塊緩慢地移動著,一塊接著一塊發出隆隆的聲音。有的石塊從巒峰上滾下來,它們空出的地方很快就被另一些石塊佔據了,另一些石塊沿著山坡滾得很遠,一路上撞擊著高低不平的老熔岩及熔岩上的石塊,發出轟隆隆的響聲。大石塊的隙縫中不時冒出一股股或一團團白色蒸氣。有的地方還有飄忽不定的藍色火苗,間或出現火球,如同熄滅的篝火堆中裹著灰燼的木炭。不過這篝火會向前移動,象一頭披著微微抖動的黑色鱗片的巨獸,一面爬一面噴出熱氣和毒氣。
為了躲避坡上滾下來的石塊,探險家們奔向右峰,來到宿營地上游的小河邊,這是一個崎嶇不平的濁流滾滾的河道。探險家們猶疑一下,就勇敢地跨了過去,但邁開第二步就陷進粘滯的泥漿,直到膝蓋,大家都叫了起來:“真見鬼!又上當了。泥這樣粘,象發了酵的麵糰,腳都拔不出來了。”
格羅麥科走在最後,他陷得不太深,從靴子裡拔出雙腳,然後站到硬石塊上,用力拉出靴子。其他三個站在那裡動彈不得,象蒼蠅釘在粘蠅紙上無計可施。
這時熔岩流的前峰緩緩向前流動,相距不過二百米了。陷在泥裡的人命運未卜:附近沒有木頭、木板,也沒有木杆可以鋪在泥上,無法幫助同伴拔出腳來。
但格羅麥科並沒有驚慌失措。他機靈地從河岸上搬來幾塊扁平的熔岩,鋪到體重最輕的帕波奇金跟前。然後卸下揹包、獵槍及上衣,並把褲腿捲到膝蓋上面,踏著熔岩塊躡手躡腳地走到帕波奇金跟前,幫他卸下身上揹著的東西,隨即抓住他的胳膊,小心地把他從泥裡拖出來。帕波奇金穿著一雙繫帶子的皮鞋,不容易掉落,所以連人帶鞋一起拖了出來。然後他倆共同把扁平的石塊鋪到馬克舍耶夫跟前,一起用力把他拖出來,但他掉了靴子。
卡什坦諾夫是他們中間個頭最大、最重的一個,所以三個人一起動手才把他拖出來,但他也丟了靴子。
這時熔岩流的前鋒已越來越迫近,它的蒸氣使探險家們感到熱得難受,因此顧不得去挖靴子了,逃命要緊。
倒黴的探險家們趕緊拿起東西向下流跑,想找一個安全地帶,但到處是一片泥漿,他們再也不敢冒險把腳伸下去了。
這樣,他們毫無結果地來到了昨晚的宿營地。河床裡已積起一個小水池,池底也是那種粘滯的泥漿。水雖不多卻不知深淺。
熔岩流還在緩慢地、不停地流動,石塊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