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沒算錯吧?”有的人在說。
“那你們自己來查吧!把這表給你們。當然,裡邊沒有這個沸點溫度的數字資料,除非是在實驗室裡,從來也沒有人看見過,所以,算出來的,只能是個近似值。”
卡什坦諾夫複核了計算結果說:“完全正確。我們這兩天翻過很多冰堆,走了大約十到十二公里的路,下到四千九百米的地方來了。”
“可我們沒覺得斜坡這麼大?”
“從勃朗峰上下來了,可一點都不知道!這真沒法讓人相信!”
“莫明其妙!只好認為這個冰帶是懸崖峭壁上的一個冰瀑,是從一個火山口一直通到這個大火山口。”
“現在我們只好從這個地方走到另外一邊的冰瀑上去。”
“我不明白,這種象幕布似的濃霧,這種一連幾天刮個不停的南風是怎麼回事,”鮑羅沃依說。
不過關於第二冰帶的推測沒有得到證實。第二天走的是雪原上微微有點兒上坡的路。因為是上坡,再加上天氣暖和,走起來就更難了。溫度表的度數稍高於零度。雪就變得溼乎乎的粘在雪橇的滑鐵板上。狗只能拉著雪橇一點兒一點兒地走,傍晚以前才勉勉強強走了二十五公里。毫無疑問,是上坡。鮑羅沃依把沸點測高表安放妥當,相信表上顯示的地勢比前一天夜裡的地勢高。
可是水老也燒不開,終於冒了熱氣了,鮑羅沃依把溫度表插進去。不一會兒,傳來了他的喊聲:“天曉得這是怎麼回事!這……這……”他惡狠狠地罵起來。
“怎麼啦,怎麼回事?溫度表爆炸了嗎?”大家這樣問。
“我自己要爆炸了,我要瘋啦!這個鬼地方。”氣象學家發狂地喊叫著,“你們自己來看看,究竟是誰瘋了,是我還是溫度表?”
大家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沸點測高表跟前。水銀柱指在一百二十五度上。
“今天我們走的是上坡路還是下坡路?”鮑羅沃依問,聲音有點兒發抖。
“當然是上坡路囉!整整一天都是上坡!沒錯!”
“可是水的沸點比昨天高五度!這就是說,我們今天走的不是上坡路,而是往下走了一千四百三十米左右。”
“那麼,我們現在是在海平面以下七千一百五十米的地方,”
馬克舍耶夫很快就算出了這個數字。
“簡直荒謬極了,”帕波奇金笑著說。
“要說這條冰路向下的斜坡陡得厲害,那還說得過去,”卡什坦諾夫補充道。“可是我們走的明明是上坡路嘛,怎麼能相信是往下走了一公里半呢,這種想法簡直是反常。”
“除非我們都得了精神病,我才會同意!”鮑羅沃依憂鬱地回答。
這時,出去餵狗的格羅麥科和伊戈爾金都回到帳篷裡來了。
格羅麥科說:“還有一件怪事呢!今天比昨天亮堂多啦!”
“而且昨天也比冰牆那一邊亮得多。”馬克舍耶夫補充道。
“完全正確!”氣象學家證明說。“最黑的一夜是在冰牆的那一邊,就象彼得堡的白夜一樣。我們原來認為處在盆地的底部,所以光線暗淡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極地的陽光不可能照到這麼深的地方來。”
“不過現在我們往下走得比原來設想的要深多了,可是夜裡倒反而亮多了!”
大家對這些互相矛盾的現象,又談論了很久,直到睡著了,也還是莫名其妙。第二天早上,鮑羅沃依為了去觀察天氣,照例第一個鑽出了帳篷。
風仍然和往日一樣由南邊刮來,攜帶著低低的灰色的烏雲,幾百米外什麼也看不清。溫度表指著零下一度,雪還在飛舞。
“今天要測定一下,我們是上坡,還是下坡,”馬克舍耶夫建議道。“我們帶來的儀器裡有輕便水平儀和標杆。”
茫茫雪原上薄薄地結了一層冰,走起來輕快些了。路上的坡度不大,不過毫無疑問是上坡,這一天還做了幾次水平測量。他們親眼看見是上坡,狗的腳步也證實了這一點。
整整一天,才走了二十三公里,因為做水平測量佔去了很多時間。
帳篷剛剛搭好,鮑羅沃依就取出了儀器;水的沸點是一百二十八度。
鮑羅沃依大聲罵了一句,還啐了一口吐沫。
“唯一的解釋是地球表面上的物理定律,在這裡是不適用的,需要制定新的定律。”卡什坦諾夫說。
“說說容易,”鮑羅沃依氣憤地說。“一時半會兒可研究不出來!那些定律是上百個科學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