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子以言亂政,實朝廷紀綱所繫,所謂‘芝蘭當道,不得不鋤’者。”我就是要拔了你們這些仙人掌!
但這樣的人畢竟只是一部分,還有一些讓張居正看不順眼的,不過僅僅就是“站錯隊了”罷了。
那沒有辦法,玉石俱焚吧!
他剛一執政,就開始清理門戶,隆慶六年六月,對南北兩京四品以上官員進行考察。七月,對所有京官進行考察。這就是威力很大的“京察”。因為鎖定了目標,就不是泛泛的開大尾巴會、表言不由衷的態'奇‘書‘網‘整。理。'提。供'。兩次大掃除,共斥退吏部員外郎穆文熙等30餘人,並將吏科都給事中韓楫等50餘人調離京城。之後,從庶吉士中補充了一些人進來,重建了言官隊伍。
後來又貶斥了一批尚書、巡撫級別的高官。
這可以說是一次很徹底的大清洗,時人說:“一榜所黜皆高黨!”(《國朝徵獻錄》)
這一通掃蕩很解決問題。那時候的官員,看問題也比較科學,降就降了,打起揹包就走。一個龐大的文官體系,有升有降才是正常的。只有在不斷代謝的東西,才是活的。只升不降、連平級調動都要大驚小怪的官員體制,怎麼可能是個活物?不過百足之蟲罷了。
幹掉了一批,就要選拔上來一批,而且不能不像樣子,總要和“高黨”比一比。安排內閣與各部首長,也是一門藝術。如何醫治政變留下的創傷,只有把有聲望的人安排上來。
內閣裡,高儀死了,張居正不能“獨相”。 因此張居正選了禮部尚書呂調陽。呂調陽是個忠厚長者,張居正選他入閣是動了點兒腦筋的。這個平臺上,不能允許有潛在的對手,哪怕他現在還很弱小。夏言、嚴嵩、徐階、高拱都各自有教訓。張居正把別人拱翻,現在就要防止悲劇在自己身上發生。這便是中國的“州官”定律。
吏部尚書由當時資望最高的楊博擔任,禮部尚書空缺由陸樹聲補上;兵部調來抗倭名將譚綸;戶部用了王國光;刑部用了王之誥;工部朱衡與左都御史葛禮光留任。這些人,都是素有清望的大臣。其中王之誥是張居正的親家,但從不依附張,頗得輿論欣賞。
明代的六部堂官,雖然並不由首輔來選,但在當時情勢下,張居正多有策劃是無疑的。
這樣一套班子,可謂聲威赫赫,基本可以服眾。
此次清洗,力度之大,遠超過嚴嵩、高拱剛上臺時進行的清洗。有人形象地說,是“揚人如掖,摧人如擲,天下從風而靡”。好傢伙,提拔人就像往上拽,貶斥人就像往外扔,
這次清洗,既是對將來萬曆新政革除弊政打下基礎,另一方面,也是張居正為建立自己的權力體系而採取的措置。
他在《陳六事疏》中,曾經反對新官一上任就撤換幹部,但他自己也未能免俗。這是因為,中國哲學裡“老鴉站在豬身上”定律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
就在他環視海內,覺得乾坤初定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事變從天而降!
事發突然,且極其弔詭,險些毀了他一世英名。
【凌晨刺客直奔皇帝而來】
這是一件註定要考驗人性底線的事件,倏忽而來,令人驚愕。
張居正經過半年才穩定下來的局面,陡起軒然大波,以至令他取捨難定,猶疑再三。這在他一生的行事中為僅見。
往前一步是什麼?
他也有惶然的時候。
事發萬曆元年(1573年)正月十九日。凌晨的夜幕中,萬曆皇帝被**叫醒,乘坐軟轎出乾清宮上朝。轎子剛出乾清門,從西階上猛然下來一個人,身穿太監服裝,慌慌張張直奔轎前。守門兵卒見勢不對,立刻虎狼般撲上前,三下五除二擒住。
皇帝佇列連忙停下。一片鼓譟中,兵卒立刻對該恐怖嫌疑分子實施搜身。結果搜出綁在腋下的刀、劍各一把。
宮禁之中,竟混進了刺客!
此人雖然下巴上沒鬍鬚,穿的也是太監衣服,但面孔陌生,沒人認識他。
大膽!隨值的太監與眾兵卒心有餘悸,喝問該嫌疑人:“叫什麼?哪來的?”
該犯略遲疑,立刻有無數拳腳伺候。最後他吐出兩句話:“小的我叫王大臣……家住南直隸常州府武進縣。”
此外,打死再沒有二話了。
皇帝重新啟轎上朝去了,事情交給馮保處理。
話是再問不出什麼了。馮保照直彙報上去,萬曆親筆批了個旨:“王大臣拿送東廠究問,此外再派當差的校尉去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