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起來吃了一回茶。結果就凍著了,身上乏的厲害。”董宜人如是說。
“請郎中了嗎?”刑氏忙道。
“叫阿恆看過了,說是偶感風寒不大嚴重,只需要臥床休息既可。”董宜人笑了笑。眼睛往雪梅那裡看了看,見到她低眉垂目,一臉嫻靜,又移開了雙目。
“既是宜人身體不舒服,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回頭等宜人好了,再來請安。”刑氏見到董宜人確實是不太想說話,便提出告辭。
董宜人點點頭,請了身邊的榮嫂子將刑氏母女送了出去。
刑氏和雪梅一出去,董宜人便歪到了隱囊上面。吩咐身邊的婢女將抹額綁在了額頭上。
“這個冤孽,耍心眼竟然耍到親孃老子頭上,這可氣煞我也,氣煞我也……”董宜人撫著胸口,一迭聲的喊心口疼。
董嬤嬤小心翼翼的替董宜人奉上了一杯香茗。不敢接她的話,只是低聲道:“劉家送來的禮如何處置?還請宜人示下……”
董宜人瞟了她一眼,接過了她手中的茶,隨意地道:“蔬菜放到灶房,其他的你們分了吧。”
董嬤嬤剛剛已經瞥了一眼禮單,見到上面只是一些果子和糕點,這會聽到宜人讓她們分了。便撇了撇嘴,“不過是一些街面上稀爛的糕點罷了,奴婢們在府裡甚麼好吃的東西沒吃過……”
說了這句,見到董宜人黑了臉,便知趣的不說了。
出了垂花門,刑氏臉上的表情便有些不自在。回過頭看到低垂著頭的女兒,不由得嘆了口氣。
雪梅心知肚明,董宜人定是為了私約姜恆一事惱了她,可是她又沒有什麼陰私之事,叫來姜恆也是為了葉家。心中有些憋悶,這會見到刑氏也是黑著臉,便上前一步問道:“娘,我爹和大哥還在前堂呢,我們要等他們嗎?”
“去你趙順叔家等吧。”刑氏淡淡地說了一句,當先走去。
到了趙順家,見到趙順媳婦於氏正坐在屋裡攀花繩,見到她們進來了,忙讓進了上房。
於氏在炭盆裡添了兩塊新炭,又給倆人奉了茶,才開口問道:“怎麼就出來了?”
刑氏不好說是董宜人嫌棄自家了,便含含糊糊地道:“宜人身子骨不太舒服,我和雪梅過去請了安就出來了。”
趙順平常是在衙門裡當差的,內宅院的事情一概不知,於氏見到刑氏這樣說,便信以為真,坐回了炭盆旁,和刑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嬸子,我順叔身子好了些?”昨天趙順心中難受,席上就多吃了些酒,沒散席便醉的不省人事,在趙家一直睡到月上柳梢才被趙大誠送回了家。
雪梅見到家中無人,想著趙順應該去上差了,便問了一句。
“唉,就是吃苦受累的命,今天頭還暈著呢,早早地就被人喊走上差去了。”於氏嘆了口氣,眼中滿是對丈夫的擔憂。
雪梅心中劃過一道閃電,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是轉瞬既逝,卻又是毫無頭緒。
這邊廂刑氏和於氏說起了燕大娘子的事情。
“燕子娘子家祖籍是江東路(安徽),祖上曾在南宋時做過書吏,雖說家中沒有人出仕,可也是讀書人家。蒙元南下時,她家祖上就跟著皇帝往南跑,後來跳了海……”於氏提起燕大娘子就是一臉唏噓。
跳海?雪梅聽到這裡突然激靈了一下,莫非這說的是崖山跳海嗎?
果然,於氏接著再往下講時,確真是燕大娘子家的祖上隨著小皇帝和陸秀夫一起跳了海。
“一大家子人,就只剩下了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後來這孩子娶了親,生了子。可是傳到燕大娘子這一輩時,卻僅僅只剩下她一個女子。於是,燕大娘子的父親燕老先生便為她坐門招婿,招了一個南邊過來的行商做了女婿。”
“這麼說,這燕家竟是隻有燕大娘子當家?”刑氏問道。
於氏點頭道:“可不是嗎?這行商……唉,不提這行商也罷。”
“是不是中間有了什麼差池?”刑氏追問道。
於氏本不欲說,可是一想到這燕家是準備和劉家做親家的,便將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這燕大娘子招婿後,倒也過了一段好時日。婚後一年生了長子,本來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後來懷了第二胎,可是天降橫禍,燕老先生突發急病身亡……”說到這裡,於氏突然停了下來,接連嘆了幾口氣。
“這老先生一去世,燕大娘子身為孝子孝女,不得守二十七個月嗎?那行商身為女婿加半子,便也跟著要守三年。那行商守了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