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給誦了三四遍,才讚歎道:“祖父常和我說,做詩不一定要用詞乖僻怪誕,只要淺切平易,淡泊悠閒即可。怪不得詩魔香山居士每成篇,必令其家老嫗讀之,問解則錄。雪梅這一句,頗有香山居士之風。”
雪梅聽了這話,立刻怔住了,怎麼一不小心就把清朝人做的詩給拿出來了?早知道就不順嘴說了。本來她對詩詞的理解就已經夠令人驚異,如果自己還能做詩,豈不是會被人當成怪物看待?
想到這裡,她急忙描補道:“容姑娘可千萬不要誤會,這詩可不是我寫的,我可寫不出來。我倒是忘了是誰告訴我的,也許是祖父也許是姜恆或是秦夫子,反正是有一次我說詩不好寫,然後別人就這麼告訴我的,我也是一時嘴順就用了上來。”
聽到雪梅這樣辯解,鄭書容笑了笑,沒有再往下追問。
聽到雪梅喚鄭書容的名字,芳蘭的臉上突然露出不快之色,在一旁嗔道:“雪梅,你怎麼能喚姨媽的名字?理因用敬稱的,要喚容姨媽。”
雪梅的臉色瞬間尷尬了起來。
倒是鄭書容解圍道:“二姑娘千萬莫在意,是我要雪梅這樣叫的。咱們年紀相當,整日姨甥的喚豈不是顯得我平白老了許多。所以我來的路上就和雪梅說過,長輩們不在場時只需要喚我的小字即可,是她不肯非要在我小字後面加一個姑娘。可憐我未老先衰,平白的變成你們的長輩了……”說到了未老先衰,鄭書容從袖子裡揀出一塊帕子捂住臉緊接著嘆了口氣。
這一下子,倒換成芳蘭尷尬了起來。這鄭書容喚雪梅是直接喊名字的,可是喚她時卻是喊的二姑娘,誰親誰疏不是一目瞭然了嗎?也怪自己話多,竟是拿熱臉去貼了別人的冷屁股。
想到這裡,芳蘭臉上的表情就不快了起來。
王秀兒見勢不妙,急忙岔開了話題,“要說起年齡來,我說句臉紅的話,那滿屋的人就得數我了。和你們一比,我才是真正的老太婆了,要說不忿,那也得我說啊。”
“我若是到嫂子的歲數還有嫂子一半的美貌,我就阿彌託佛了。”雪梅見到王秀兒轉了話題,便也跟著她的話往下說。
“哎喲,你個臭丫頭,居然還敢消遣起你嫂子我了?看打……”王秀兒說著便揚起了手臂作勢要去掐雪梅。雪梅故意嚇得花容失色,直往鄭書容身後躲。
屋裡眾人都知道她們是刻意引開話題,便善意的鬨笑了起來。有勸王秀兒去掐雪梅的,思真和綺萱則是幫著雪梅往後躲。幾人有追有逃,立刻就將屋子裡的氣氛給活躍了起來。
王秀兒見到思真和綺萱都幫著雪梅,便一人對上了她們三個。她本來就嘴皮子利索,再加上已經是小媳婦了,比起這些小姑娘的臉皮要厚上那麼幾分,可以稱得上皮糙肉厚,不僅將幾人說得啞口無聲,還反過來攻擊打趣她的人。
思真和綺萱別看平時嘴皮子利索,可那是父母讓著她們的。倆人見王秀兒這麼厲害,便結成了陣線對付她。可是說不了幾句便敗下陣來,舉著手大喊投降說我服了。
“我的天呢,你太厲害了,我們三個居然說不過你一個?”綺萱恰著腰,氣鼓鼓的指著王秀兒。
“怕了吧?”王秀兒嘻嘻笑著,拿手拂了拂綺萱吹彈欲破的小臉蛋,然後怪笑著撲了上去,“居然比蘋果還要光滑?再讓我摸上一摸……”
“好可怕……”綺萱只嚇得尖叫一聲就往思真後面躲去,思真見到王秀兒撲了過來就要往自己臉上摸,也嚇得怪叫一聲,轉身就把綺萱給讓了出來。
一時之間,屋裡飛出歡快的笑聲。
聽得在灶房忙碌的刑氏和段氏笑出聲來,就連正領著僕婦們收拾房間的劉承志和劉承貴也相視一笑。
“這群妮子,也不知道談的啥,咋這麼高興?”段氏聽到了女兒的笑聲,不由得笑道。
“指不定在屋裡怎麼翻精搗亂呢。”刑氏笑了笑,隨口說道。
“哎,二嫂,你說這上房到底鬧的是啥事啊?”段氏見到一個來幫忙的僕婦出了灶房,便低聲問道。
刑氏壓低了聲音,“誰知道哩,我也是稀裡糊塗的。咋就莫名其妙的二叔回來了?我要是知道是二叔回來了,我昨天說啥也得跟著進城。”
“你說,這二叔是不是和咱爹孃有點啥不開心的?”段氏又接著問道。
“我是真不清楚……”刑氏搖搖頭,她嫁來時劉廣德已經流放走了,她也只是聽劉承志說了那麼幾句。至於後面的段氏和苗氏,則是根本就沒有見過劉廣德長什麼樣。甚至到苗氏嫁來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