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床上,唉聲嘆氣的和劉承業說話。今天姜恆來,他老早就得了訊息,可是直等到吃過午飯,也沒見有人過來請。
要是放在沒分家的時候,他早就過去了。可現在分了家,二房自成一體,再加上姜恆的身份在那放著,他要是不請自去,只怕姜恆瞧不起他。
“爹,老二現在和咱們不一心了。”劉承業也是滿面愁容。這些天他往王秀才家裡跑了兩趟,王秀才待他都比以往親熱些。多次攛掇著讓他把姜恆叫出來三人在一起吃酒,可是叫了幾次,姜恆都沒有回應。
以前若是往懷仁堂送信,一叫就來,現在他再去時店裡的小二推三堵四的,不是說少東家不在,就是說去府衙找葉公子了,總之,去了多次沒一次能見上姜恆的。
“我就不信,納采禮的時候,他會不叫咱們?”劉承業恨恨道,“他要不叫,我看他還咋在村子裡混下去。”
“你說這老二到底咋回事?以前好好的,現在咋成了這個樣子?”劉老爺子滿腹的疑惑,長長地嘆了口氣。
“還不是因為他有了個秀才女婿,就抖起來了?沒把爹孃放在眼裡。”劉承業語氣中頗多埋怨。“要是當初爹孃聽我的,先替芳蘭提親,咋能輪得上雪梅?”
“可我看姜公子待芳蘭沒那個意思啊……”劉老爺子喃喃道。
姜恆待雪梅怎樣,整個村子都看出來了。只要到了二房眼睛就粘在雪梅身上不捨得離開。若是平常人家,定納采日期時都是讓媒婆兩頭跑,誰見過女婿親自往女方家來的?可姜恆就不同,只要一逮著機會就去二房。
窗外傳來芳蘭和敬東的說話聲,“哥,我今天看到雪梅和姜公子了,雪梅拉著姜公子的手,感情可真好。姜公子好像是怕羞,甩了幾次都沒有甩掉……”
敬東正趴在窗戶下面聽壁角,深深看了妹妹一眼。站起身就往自己屋裡走。
“丟人!”劉承業狠狠地捶了下撥步床上的小几子,几子上的茶盞砰砰震動了幾下,“這老二會不會教閨女?丟人都丟到外面去了?不行,我得去問問他,省得他二房敗壞了我大房的名聲。”劉承志說著便下了撥步床。穿了鞋子往門邊走。
芳蘭咬著嘴唇躲在窗下,欣喜的睜大眼睛。
“老大你回來,這事不忙,不忙。我要和你說敬東的事情……”劉老爺子急忙喊住了兒子,“這敬東既是和王家的姑娘有了婚約,我看就儘快的把親事辦了,省得王家三天兩頭的要東西。家裡的經濟你也知道。差不多都快空了。”
一聽到長子的親事,劉承業頓住了身子,轉身又回到撥步床邊盤腿坐好,和劉老爺子商議了起來。
“敬東是長孫,他三個叔叔難道就沒半點表示?老二有錢買地,肯定也有錢給侄子添好。他要不添這個好。受不受得起侄媳婦磕的頭?”
劉老爺子微微頜首。
次日一早,刑氏穿戴整齊,領著雪梅去了伊河對岸的李家村,給李玉貴的大女兒李娟添妝。李娟三天後就要出嫁,今日刑氏是應邀來做全福人。雪梅身為全福人的女兒。按規矩也要添妝。
毛氏早早的就站在渡口等人,看到刑氏和雪梅下了渡船,歡天喜地的迎了上來。
“又不是不識路,還勞累你大早上在渡口接我們,真是過意不去。”刑氏雖是嘴上謙虛,卻對毛氏的殷勤極為滿意。毛氏越重視她禮節越重,就證明自己的面子越大。鄉里人啥都不爭,爭的就是一個面子。
“若是其他時候,我還真不來接嫂子,可今天不同,嫂子是我家的全福人,這依禮就該隆重的將嫂子接到我家。”毛氏樂呵呵的拿著雞毛撣子替刑氏虛虛的撣了幾下,又鄭重的施了禮,才虛扶著刑氏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雪梅跟在李麗的身後,拿著一個包袱,亦步亦趨的往前走。
一路無話,到了李家後,便進了李娟的房間。只見她矜持的坐在撥步床上,面前放著一塊八寶稜花鏡。見到刑氏和雪梅進來瞬間紅了臉,半跪在床上欠了欠身。
刑氏急忙上前,嘴裡說道:“快別下床,別下床,你是新娘子,就該尊貴些。”扶著李娟坐在撥步床沿,細細的觀看。只見她圓臉盤,柳葉長眉,頭上梳著烏雲斜月髻,眼若水杏,秀麗端莊,好一派福相。
“妹子這倆個閨女都是好福相!”刑氏笑著和毛氏說話。
“哪裡有嫂子有福?嫂子家的閨女才是真正的有福。”毛氏樂呵呵的,順嘴誇了雪梅一番。
刑氏就將自家準備的添妝拿了出來,遞給了毛氏。
毛氏開啟一看,是疊得方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