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再重,也沒有你送給我家的種子重呀?如果明年真像你說的那樣每畝最低三石,你算算咱家百來畝地能多多少收入?說起來都得承你的情。”刑時咧著嘴嘿嘿地笑,讚賞的看著劉承志。
雪梅就上前見了禮,一家人將院子收拾整齊,將騾子牽進院備好草料,便拿著禮物去了老宅。
走到路上。刑時看了眼雪梅,低聲和劉承志說話,“府裡的趙班頭,前幾天去了咱家的鋪子。說以後整個府衙門的肉都從鋪子裡拿,還說絕不賒欠。這事,要得謝謝你。”
劉承志知道他說的是趙順,見到女兒的婆家願意和刑氏的孃家親近,就高興的連連點頭。
到了老宅,劉老爺子不免和刑時寒喧幾句。劉承業待刑時淡淡地,以前是因為刑時曾領著人打了連氏的孃家人,現在中了童生更不願意搭理他。只覺得有個殺豬的親家著實丟了身份。若不是劉老爺子非得要請刑家人不可,他簡直就不願意刑家的人登老宅的大門。
幸好,他倒沒給刑時什麼臉色。只是冷冷地點了下頭。
劉老爺子向著他們身後看了看,沒見到明珠家來人,微微有些失望。雪梅就連忙說道:“爺,我姐現在有身孕,不方便參加婚宴。姐夫回頭要和姜恆一起過來呢,大約開席前就能到了吧。”
劉承業在旁邊皺了皺眉頭,顯然是覺得姜恆身為秀才身份,卻和開糧商的商戶攪合在一起有**份。
劉老爺子卻是無比的欣慰,“姜恆願意和家裡人親近,這是好事,好事。”
“將來他們是連襟。以後共事的時候在後面呢,提前先接觸一下,先熟悉熟悉。”劉承志說起這兩個女婿來就是滿臉帶笑。
劉承業就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不一會,幾個一起跟著敬東去迎親的小夥子們,便穿戴整齊的進了家門。劉老爺子囑咐了一番。就叫了在屋裡等待的敬東出門。
敬東穿著一件直綴藍衫,頭戴雙翅帽,腳上的皂靴被擦得乾乾淨淨不見半點塵土,胸前斜掛著一朵大紅的綢花,臉上喜氣洋洋地望著劉老爺子。
院子裡的人便齊聲喝了聲彩。
“你才練了幾天騎術。路上騎馬要小心些,遇到坑呀河呀的寧可讓別人牽著馬,可千萬不能下馬。路上多派人往前面哨探,若是有遇到有白事的,你們便走慢些,千萬莫撞在一起……”劉老爺子細細囑咐幾句,便看著敬東他們騎著高頭大馬出了院子。
孫子一眨眼就長大了,能娶媳婦了。他卻還能回想起敬東小的時候就只有那麼大的一團,抱在他的手上,小臉還沒有巴掌大……
劉老爺子眼角不由得溼潤起來,悄悄抹了把眼淚。
古代人結婚是和後世人不同的,後世人都是要求拜堂的時間不能過正午十二點,而古代則是要求要在黃昏之前將新娘子接回家,取其陰陽交替有漸之意。等到晚飯前拜堂,然後便開宴席,一直要吃到子時。
所以,婚禮其實一直叫昏禮,不知何時才改成了婚禮。
因知道姜恆會在中午到南河村,李糧長和幾個鄉紳們便特意趕在中午到了劉家。他們都是準備在劉家吃午間的席面,晚上便不再過來了。
劉老爺子早就將在院子裡亂跑的小孩子都趕了出去,指揮著幾個兒媳婦將地面清掃了一遍又一遍,桌椅板凳都給擦得油光鋥亮看不到一星半點的汙漬。
看到鄉紳們過來了,便將人請到了堂屋裡,見到並沒有年輕人來,就讓雪梅親自端茶倒水。鄉紳們見到她親自端茶,都是側過了身子拱手作揖,態度極為恭謹。
李糧長是領著妻子伍娘子一起來的,被饒氏請到了旁邊的屋子說話。雪梅給屋裡的人端過茶後,便回到了饒氏那裡給伍娘子端茶。
芳蘭端著茶托站在門旁,只等雪梅進屋,見到她進來便將茶托向前遞了遞。
雪梅就遲疑了下,沒有伸手接。
“你還怕我往裡面加料不成?你放心,裡面是乾淨的。”芳蘭小聲地貼著雪梅耳邊說道。
雪梅微微一笑,伸手將茶托端在手中,提步進了屋子。
屋子裡,伍娘子正和饒氏刑氏說著什麼,不時發出一陣陣笑聲,見到雪梅挑簾進了屋,不禁眼前一亮。
只見雪梅穿了一件天青色對襟菊紋上裳,下身繫了條月白色綢絹曳地裙。頭上挽著隨常雲髻,簪了一枝梅花白玉簪,零星點綴了幾條紅梅在髮間。猶如一朵亭亭玉立的香蓮,臨風而立。
伍娘子就接過了雪梅手中的茶盞,又見到茶湯的香氣清沁肺腑,嘴裡讚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