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氏便如風般的衝了出來,揪著雪梅的耳朵就往上房領。
“哎喲,娘你幹嘛呢,幹嘛呢?疼,疼……”雪梅痛的跐牙咧嘴,連連跳腳。
刑氏氣呼呼的鬆了手。指著雪梅罵道:“我幹嘛?你說你不好好呆在家裡,又往地裡跑啥?曬黑了咋弄?難道讓你黑成一塊炭的上花轎?姜家肯定以為咱家弄了一根黑木炭把你替嫁了呢。”
說到這裡又是氣又是恨,揚起巴掌就在雪梅身上拍了幾下。
雪梅立刻躲到敬民身後,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岔開話題,“娘,你在家有沒有做飯?我和我哥都累壞了,都餓了……”
刑氏哼了一聲,轉過頭對著敬民開炮,“你妹妹不懂事就算了,你這個當哥哥哥的是怎麼當的?她說要下地,你就和她一起瞞著我?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當孃的了?”
敬民被這一通炮給轟的抬不起來,只是望著老孃嘿嘿地笑。
“娘,我哥知道錯了。你就別罵他了。”雪梅依舊笑嘻嘻地,躲在敬民身後禍水東移。
“這是你的哥錯嗎?我咋就生了你這個小冤家?”刑氏被雪梅這一通打岔氣得語無倫次,就要滔滔不絕的教訓她。
雪梅見勢不妙,拉著敬民就往後院跑。
“跑啥跑?信不信我揍你們?”刑氏嘴裡雖是這樣說,腳下卻跟生了釘子似的站著不動。
雪梅和敬民倆人就著曬過的水。依次洗漱了一番後,刑氏這裡也擺好晚飯。
二房的晚飯一向是比較豐盛,有肉有湯。再加上時不時的刑父就讓宏表哥往這裡送肉和骨頭,現在二房每隔幾天就可以吃上肉。
一家人風捲殘雲般將晚飯吃完,又涮了碗,便坐在院子裡閒聊了起來。
“今天你奶和芳蘭都來了一趟,問你做啥去了。我沒敢說實話,就說你去柳花家玩了。”刑氏一邊點燃蒿草驅蚊子,一邊和雪梅說話。
“奶來了?”雪梅微微有些驚訝,“說找我有啥事嗎?”
“還能有啥事,就是問問你在幹啥,有沒有學規矩學刺繡。坐不大一會就走了。”刑氏看了雪梅一眼,半是埋怨半是警告。
“娘,我不想學……”雪梅拉長了聲調,撒嬌似的說道。
她前世連十字繡都繡不好,這一世讓她拈起針線做衣服。而且還得自己裁自己縫,這對她來說不亞於文盲讀報紙那種難度。更何況,在她心底深處,一向是認為沒有衣服穿就去店裡買,沒鞋子穿也去店裡買。只要能掙錢了,任何東西都可以買到,幹嘛非要自己費那個勁去繡?
有那做繡活的工夫,不如多掙些錢,又或者多打扮一下自己,穿得漂漂亮亮的。
“大件的活可以不學,可是小件的你總得自己繡嗎?難道將來姜恆他穿的內衣你也要找人縫製?”刑氏嗔怪的道。
那有何不可?前世都是穿得買的,也沒見誰身上少塊肉啊?雪梅心裡嘀咕了幾句,卻到底沒敢說出來。
“以後你天天在家裡跟著我學繡工,不求你兩年內學會做衣裳,最起碼你也得繡個香囊荷包什麼的?”刑氏在這裡說,劉承志就在旁邊點頭,顯見得極為同意妻子的話。
“爹,你點啥頭啊?”雪梅不由得氣結,“要不然你也跟著我一起學?”
劉承志聽了也不生氣,反而哈哈地笑,“我倒是想和你娘學,可是你娘她不教我。”
刑氏被這父女倆人給氣樂笑了,‘啪’的打了雪梅一下,“你這孩子,就張精八道吧。有你這麼和爹孃說話的嗎?”
“那不證明咱們感情好嗎?”雪梅笑嘻嘻地滾到了刑氏懷裡,“換了別人家,誰敢這麼和爹孃撒嬌?”
刑氏就和劉承志一起哈哈大笑,笑聲傳出去老遠。
過了一會就又說起芳蘭的事情,刑氏道:“芳蘭來和你道歉,說那一天是腦子發懵罵了人。讓你多擔待她點,說以後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雪梅咦了一聲,“她啥時變得這麼體貼人?居然還會道歉了?”
刑氏向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聽說你大伯這幾天沒少教訓她,身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想必是接受教訓了吧。”
“活該……”雪梅嗤之以鼻,“就像她這樣口無遮擋的人,也就是家裡人哄著她玩,放在外面,誰能容得了一時半刻?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聽了雪梅這話。刑氏不由得沉默了。芳蘭這脾氣很明顯就是被慣出來的,誰慣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想到芳蘭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刑氏就有些後怕,幸好當初饒氏不喜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