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想法,“我和重山商量好了,總得有一個人跟著師父侍候他老人家。重山家有奶奶,不方便遠遊,我卻不一樣,我家裡沒了我還有兩個兄弟呢……”說到這裡,又怕雪梅不支援他的話,急忙道:“這話我也和爹孃還有奶奶都說過了,我奶奶的意思也是讓我跟著師父。”
顧二虎所說的奶奶就是馬婆婆,馬婆婆算命一向準,在十里八鄉都是出了名的。
今年葉哲光的任職就滿了,必須要回京述職,劉家準備和他們一起買舟南下,一來省事二來安全。兩家人出行的日子也是馬婆婆幫著算好的,就定在今年的六月初一。
聽到馬婆婆都同意了,雪梅笑了笑,柔聲道:“二虎哥,既是馬婆婆已同意,我身為小輩的自然沒有反對的話。只是這一來一去怕是要好幾年不能回家,你能忍受得離鄉之苦?”
劉家人雖是離鄉背井,可是一家人都在一起,顧二虎卻是獨身一個,將來若是想家,心中必是悽苦。
“敬民以後不是也會去順天府嗎?”顧二虎說到這裡抬起頭,看著雪梅的目光裡全是期盼。
雪梅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瞬間明白了顧二虎的心思。
他是看到敬民出去後有了出息,心裡有了想法。
想到這裡,雪梅調皮的一笑,語調也歡快了許多,“行,我和我爹說一下,你先回家去收拾行李去吧。至於路引你不用發愁,如果我爹同意你跟著,自然會幫你辦好。”
顧二虎得了雪梅的話,歡歡喜喜的出了門。
當晚,雪梅就將顧二虎的話轉述給了劉承志。
劉承志一向喜歡兩個徒弟,見到顧二虎願意跟著他,當即允諾。第二天又特意跑到了顧長生和米氏的家裡,和顧長生大醉了一場。期間拍了胸脯保證,以後必會給二虎一個前程。
顧長生和米氏相顧而笑。
馬婆婆早就給顧二虎算過了命,算出了他的運道在北方。這可不就應了嗎?
重山知道顧二虎跟著師父一家遠行,心裡雖是難受,可是井奶奶還在,他身為孫子必須侍奉奶奶歸天以後才可以遠行。他捨不得師父,若不是劉承志肯提攜他,他家裡現在還家徒四壁呢,更別說娶柳花了。
即是不能隨身侍候師父,他便每天早上都來劉家應卯,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辦,他必是第一個搶過來,只盼著能多幫師父家一點忙。
到五月時,葉哲光的述職公文已經遞到了南京城,五月中,上京述職的行文下到了洛陽府。與此同時,接任者也在往洛陽府趕的路上。
葉哲光接了行文,便派人去叫劉承志過來,指著公文上的名字對他說道:“派來接我任的是鄭家大公子,鄭奇友,此人乃是鄭書容之父,你叔父劉廣德的大舅子。”說著話,眼中閃過一絲譏笑之色。鄭家還是不死心啊,眼見得不到劉家高產種子的秘方,便派了大公子過來。想必鄭奇友過來後,第一個要開刀的就是劉家。
可是劉家要跟著他一起離開,何懼他哉?留下十幾頃地在洛陽,其中還大半都是劉廣德的。反正劉家二房這兩年也就只置了一兩頃地,倒也不怕鄭家折騰。
只是,苦了洛陽的百姓嘍……
聽到劉廣德的名字,劉承志的手不由得緊緊攫在一起。
萬幸劉老爺子要跟著他們一起離開,如果不離開的話,將來家裡還不知道被禍害成什麼樣。
鄭奇友做了知府,想必劉承業就要從登封回來了……
“說起來你叔父今年也會動一動,他原本在登封做主簿,這次怕是要到開封做縣令了。”葉哲光又道。
“那……”劉承志囁嚅著動了動嘴角,卻到底沒有問出來。
葉哲光像是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淡然一笑,“你家現在在村子裡不過是一兩頃地,而且由四房看著,四房和劉廣德是親父子,他縱是再恨你也不會往親兒子那裡伸手。你只管放心好了……就是你家老三嘛……他身上有糧長的職務,也能護住自己。”
劉承志得了這話,回去和刑氏雪梅一說,刑氏當即就嚷開了。
“這還是自己親叔叔呢,可是他有一天拿你當親侄子看嗎?就因為沒把高產種子的秘方給他,他就下黑手整治咱們家。如果不是他,李娟好……”刑氏說到這裡突覺得不合適,趕緊拐了話題,“你大哥也是,明明是投奔你二叔去了,可是卻不和家裡打個招呼,害得我們尋了他足足一年。這花銀子倒是次要的,他就沒想想家裡人會多擔心?”
劉承志被刑氏罵得訕訕地笑,將頭垂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