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鴻和姜恆不一樣,他是個狠角色。他連前途功名都不要了,你們怎麼能今天晚上去抓劉雪梅?”
鄭侍郎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劉承業瑟縮了一下躲開了他的眼神。
“爹,這滿京城誰不知道姜恆最看中他的妻子?若是將他妻子拘在手裡,就是讓他立刻死,他也會死……”鄭書容不滿的嘀咕了一句,“我哪想到葉秋鴻竟然一夜之間脫下朱袍換上飛魚服,若是真知道他這樣狠絕,我寧願不去惹他。”
“若是……你知道……你除了會說這個還會甚?”鄭侍郎看到女兒頂撞他,不由急紅了臉。
被父親責罵,鄭書容露出憤慨之色。這些年來,鄭家之所以能立在京城中不倒,哪一樁哪一件離得了她的參與?
就因為她會朝廷謀略,父親竟然忍心將她留在家中不許出嫁。
做得次次都對卻得不到讚賞,不過就是一次沒有謀劃得當,至於這樣說自己嗎?
她就是謀劃的再好,和自己又有什麼干係?這個家不都是大哥二哥的?她辛辛苦苦的到底是為了誰?
“若不是大哥不聽我的話,今夜冒然派人去抓相明,能會惹出這樣的事情?爹為什麼不罵大哥,卻只來罵我?”鄭書容仰起臉,微微眯起眼。
若是沒有葉秋鴻,只怕她的計策已成功了。
她只要多去看雪梅幾次,多勸她幾次,雪梅定然會跟著自己出府。
只要出得府來,還由得了她?
為什麼要做出這樣強攻姜府的行為?
這一下子惹怒了葉秋鴻和姜恆,只怕將來魚死網破。
而且聽說葉哲光被葉秋鴻逼迫著尋了楊大學士,要求他出面救姜恆?楊大學士出了面,只怕金大學士就要被逼露面,兩大學士出手,還有下面這些人什麼事?
姜恆就變得可有可無,沒有一點用處,殺了他還嫌沾上嫌疑呢。
爹爹難道就不知道這個道理?
想到這裡恨恨地瞪了劉承業一眼。
沒用的東西!要不是他說劉雪梅是一個沒主意沒主見的人,大哥能會冒然去攻姜府嗎?如今那些江湖遊俠陷在了葉秋鴻手中,三木之下必吐實情,到時鄭家有把柄落在葉秋鴻手中,還能討得了好?。
“我們有姜先達當年寫的信,要不然送出去?”劉承業被鄭書容瞪的這一眼嚇了一跳,急忙說道。
“你懂個甚!”鄭侍郎和鄭書容異口同聲的罵道。
……
乾清宮裡,一個原本應該躺在龍床上生病的老年人靜靜坐在臨窗大坑上,盯著面前的鑲金玉碗發呆。
“我是不是老了?下面的這些人一個個的不將我放在眼中了?”
身邊的內侍不敢說話,只是將身子又縮了縮。
“那個姓姜的小子還安份嗎?”今上靜默了一會,又開口問道。
內侍提步向前,低聲答道,“回爺的話,還算安份。除了昨天葉秋鴻買通了一個小黃門和他說了幾句,旁的就沒見過什麼人。”
“哦!”今上又安靜了,過了一會,端起了面前的鑲金玉碗,“看樣子,我真老了哇……”
內侍渾身哆嗦,露出兔死狐悲的表情,那個小黃門只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想到這裡,他做了一個手勢向外,一個小黃門迅速地將身子陷入了黑暗中。
……
經過了一夜的寂靜,京城又恢復了往日的喧譁。
百姓們一無所知,照常過著以前的日子。
只有那些上朝的文武百官們,戰戰兢兢,不能自已。昨夜姜翰林府上被人用撞木撞門,這個訊息不到三更時分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不少人都明白,這次怕是要分出一個勝負了。
楊大學士和金大學士在玉帶橋上相逢,各自拱手為禮,淺淺而笑。
初升的朝陽映著兩位大學士的面龐,竟令人生出流年恍惚之感。
一聲鞭聲,告訴百官們已到了早朝的時節。
楊大學士仰起了頭,看著大殿中的金匾,不由眯了眯眼。
老金老糊塗了啊……
不該用以前的舊事攻擊別人。
以前,不是他不出手,而是沒到出手的時候。昨夜那一撞,將遮羞布全給扯下來了。
圖窮匕現,到底是落了下乘!
……
姜恆踏著月色被錦衣衛護送回來時,深深地吸了口氣,發現手心裡全是汗。
垂花門顯得有些破敗,上面還隱隱有刀痕和火燒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