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潑小三的硫酸,都是鐵了心的要離婚。
“只要攏住了姜恆的心,還怕他跑了不成?如果我攏不住他的心,哪怕沒有柳紫嫣還會有王紫嫣李紫嫣。”
劉忠媳婦一愣,仔細地想雪梅話裡的意思。
“我要是和表妹拼命。他會怎麼想?表妹本來就是一個孤女,而且為他的名聲改了姓,咱們姜家本身就有些虧待她。所以我給了表妹一個莊子,他都沒有說什麼,想必心裡是高興的。更何況。我懷孕這幾月,他沒有宿在書房,就是前三個月胎相不穩時,他也是在臥室裡搭了個床,你想想他如此待我,我豈能不給他情面?”雪梅微微露出愁意。“所以,我待表妹就是有萬千個不喜,我也不能露在表面,使使性子吃吃小醋可以,可如果我真出手對付表妹。只怕他會……”
劉忠媳婦明白過來,深深嘆了口氣,“可就是由著她這樣害太太嗎?我看她那個狐媚樣子就打從心裡生氣。”
“他不傻,不會納表妹為妾的,”雪梅垂下了眼簾,“他嫁表妹沒什麼問題,可如果敢納,別人必定會將表妹的身份給披露出來攻擊他。可若是嫁了人。而且嫁的還不好,別人沒受到什麼威脅,自然不會拿表妹去攻擊他。他心裡比我還明白。所以,表妹是嫁定了!”
姜恆待她這份情誼,縱是放在後世也是極深情的。後世多少男人在妻子懷孕之時,在外面找了桃花。可是姜恆依舊顧家,不僅沒在外找,家裡也沒有納妾和放置通房。
雪梅不知道十年後。她年老之後姜恆會如何待她,可是現在她絕不會負他。
哪怕柳紫嫣處處陷害她。她為了姜恆也要留個臉面給柳紫嫣。
就因為她替姜恆著想,願意改姓。
劉忠媳婦卻露出茫然之色。顯然是沒聽懂。可是心裡卻記得雪梅的話,打算一會就去找劉忠,讓他去萬家打聽事情。
看著劉忠媳婦的身影隱沒在抄手遊廊的拐角處,雪梅怔怔地坐在窗下出神。
腦子裡,不停迴響著楊夫人的話。
還有姜恆拿回家的那張藥方。
是禍?還是福?
她只覺得無力,沒有辦法阻止。
楊夫人很明顯是在警告她,讓姜恆就此收手不要再查下去。可是姜恆怎能收手?這是他親生父親母親啊?就那麼死在宮中,連個名目都沒有。
暴斃……
這個名詞讓人一聽,便聯想到不好的東西。別人再想想洪武爺幾天後大行,都會恍然大悟。
建文帝一登基,便將和姜家是親戚的人都給尋了個罪名流放。
這豈不更是說明姜恆的父親有罪?
柳紫嫣的父親寧健之當時在南京城大理寺為官,因為一件小小的偷竊案,就被全家流放到海南島。
葉哲光因為家族力量雄厚,才倖免於難,可也是在外躲了數年不敢回京。
所以,柳紫嫣的事情其實是小事,只要將她嫁出去即可,不必放在心中。
楊夫人的話,才是大事。
她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那樣說話?這是她的意思還是楊大學士的意思?
如果這是楊大學士的意思,姜恆卻依舊對著幹,會不會惹來他的怒火?
葉哲光又在這中間起了什麼作用?
他是支援姜恆,還是反對?
如果姜恆一下子把這兩個依靠的人全給惹怒的話,以後他還有什麼前程和未來?
突然之間,她腦子裡似是劃過一道閃電。
她想起葉秋鴻……
他總是對自己不假辭色,看到就要嘲諷!可是姜恆為什麼總是讓著他,總是哄著他?
姜恆看他的眼,絕無情愛之意,有的只是兄弟之情……
雪梅猛地站了起來,手指緊緊抓著窗欞。
顫抖不已。
姜恆在利用葉秋鴻!在利用他來保護自己。
楊夫人一定看出來了,所以警告了她。
雪梅用力吸了幾口氣,看著泛白的指尖,只覺得頭暈目眩……
她第一次看到姜恆的陰暗面。
葉秋鴻如此待他,他怎能利用?
可是……
雪梅心裡又在吶喊。如果不拉著葉秋鴻,楊大學士和葉哲光能會這樣對姜恆嗎?
姜恆無父無母無有根基,憑著自己的努力才考上了翰林。
姜恆不是壞人!
雪梅閉緊了雙眼。
只覺得胸口翻滾不已,一口濁氣上不來。只能用力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