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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俺不能活了。辛苦一年也就是一兩袋白麵,可是二房三房把白麵全給拉走了。天老爺,您打道雷把俺們大房劈死得了。以後大房連口白麵饅頭都吃不上了。這家底都讓二房三房給掏空了啊……”
劉家糧倉在老宅的後院,再往後面就是一片小小的菜地,後院的牆只有半人多高。連氏的哭聲很快引來了眾位鄰居的好奇,擠在矮牆外面,伸長脖子往裡看。
連氏繼續哭嚎。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家都分了,還過來搶俺家這點口糧?是欺負我們大房沒人嗎?敬東,敬山,你們哥倆死哪去了?還不過來看看你們的親堂兄弟過來搶恁的口糧……以後大房都去投河自盡好了,連吃的都沒有了。俺的老天爺,沒法活了啊……”
雪梅嘴角抽動了幾下,往饒氏那裡看去,饒氏好像在仔細的研究糧倉門上的鎖。心中暗恨,既然你家不要臉,那咱就照著不要臉的路子走。
敬民急得直搓手,可憐巴巴的看著雪梅,又使了幾個眼色,意思是咱們就把車上的糧食全換成粗糧好了。
雪梅便遞了個眼色讓他安心。
“大伯孃,瞧你這話說的?啥叫我們搶大房口糧?這是爺奶分給我們兩房的,咋就變成大房的?老宅啥時輪時到你大房做主了?你瞧,奶都替你臊得慌,不願意接你的話。奶,你說是吧?剛剛爺說給我們分糧食的時候,奶可是站在旁邊的!”這最後一句反問卻是衝著準備置身事外的饒氏。
饒氏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雪梅,發出兩聲毫無意思的冷哼,不知是同意還是反對。
“大伯孃你瞧,奶都同意我的話了。這些糧食確實是爺奶讓我們拉走的。”雪梅打蛇隨棍上,絲毫不將連氏的撒潑放在眼裡。倒是敬民看到連氏這樣無理取鬧只急得一張臉都紅了。
連氏眨巴著小眼睛,頗有些吃驚。以往自己撒潑打滾次次都能收到奇效,怎麼這一次就不靈了呢?
“大伯孃,地上涼。剛剛立了秋,萬一地上的寒氣侵到身體裡,到時不知要花多少錢來調養身體哩。”雪梅說著便作勢要去扶連氏,被連氏一把甩開。雪梅笑了笑再次扶,連氏身體劇烈的扭動,一個不小心將巴掌甩到了她的臉上。
雪梅一怔,隨即捂著臉哭泣,只哭得梨花帶淚,令人心酸,“大伯孃,我好心好意的扶你,你幹嘛要打我?我做錯啥事了?你為啥要打我?”
敬民看到妹妹捱了打,氣得將臉都給憋紅了,圍著雪梅團團亂,“妹子,這糧食咱不要了,不要了!咱就是餓得出去逃荒也不要。妹子你別哭,別哭。到底傷著哪了?傷哪了給哥看看……”
雪梅伏在敬民的肩頭,越哭越傷心,“哥,家裡沒東西吃了。昨天咱們去挖了蟲子,好不容易做成了一頓餃子。剛剛給爺奶送過來,爺奶說咱們孝順。咱爺還說,不知道咱們這麼艱難。如今知道了,斷不會讓孩子們受苦。所以就將糧食多分給了咱們一些,爺奶待咱兩房那是真的好……”
斷斷續續的,將昨天挖爬扎的事情說成了挖蟲子做餃子餡,聽得牆外鄰居們無限的唏噓。
“這孩子怪可憐的……”
“是啊,聽說老劉家分家,只分給了十畝地,其他的啥都沒有。”
“不能吧,十畝地連吃的都不夠,以後劉二和劉三吃啥啊?”
“老劉不仁義啊!”
“誰家分個家把孩子們逼得去挖蟲子肉吃?真沒見過這麼老鱉一的人家……”
“就是,老鱉一!”
這些議論的聲音,一字不漏的傳到了饒氏的耳朵裡,氣得大吼一聲,“別哭了!”
雪梅猛地止住哭泣,抽抽噎噎的流著淚,更顯得楚楚可憐。
“妹子,這糧食咱不要了!我回去和爹孃說,咱明天出去逃荒。”敬民氣憤的漲紅了臉,拉著雪梅的手往前院走。
太平年景,居然出去逃荒,這說出來可是要笑掉人大牙的。可是敬民就這樣理直氣壯的說出來了,不僅說,他還真打算就這樣做了。
“咱還有十畝地呢……”雪梅眼淚巴巴地扯著敬民的手,不讓他走。
“十畝地夠哪個吃的?就只夠一個人一年口糧。難道你還想著那十畝地?地也不要,咱去逃荒,去逃荒。”
雪梅撲通一聲就衝著饒氏跪了下去,哭道:“奶,我們能去逃荒,可是我三叔不能。求求奶把這糧食給三叔送過去一半,好歹讓三叔好好地養身子……”說著這話就要給饒氏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