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軍長,跪著抱人的腿,太傷體面了。你我兄弟一場,有話好好說嘛!既然要走,為何不早來對我說呀?我還到處在找你呢?瞧你,什麼東西也沒帶上,怎麼好走?這樣吧,我在機場等一下,你趕快打個電話,讓人把東西送來再走,你看如何?”
黃祖壎聽了劉任這番鬼話,喝了迷魂湯一樣,鬆開雙手,爬起來,竟一時沒了主意,木雞一般呆立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劉任見黃祖壎仍站著不動,就親熱地拍了幾下他的肩頭,催促道:
“去呀!快去打個電話吧!不帶東西,你到了重慶又打算怎麼辦?放心,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黃祖揚見劉任說得很動聽,感激地望著劉任,深深鞠了一躬,慌忙轉身去打電話。他還有一大批蒐括到手的金銀忘記帶到機場了。
劉任暫時將他騙開後,即帶妻子登上了飛機。他剛進了機艙,就下令道:
“立即抽梯,準備起飛!”
黃祖損剛走了幾步,仍覺放心不下,回頭一瞅,發現艙門上的扶梯已被抽了一半,才如大夢初醒,明白上了劉任的當,慌忙扭身回頭,栽跤活撲地衝上來搶抓扶梯時,已經為時甚晚,扶梯早被抽進機艙了。
他連哭帶罵地又躺在機頭下的跑道上,死狗一般耍起瘋來了。
劉任坐在軟椅上,半閉著眼睛,對空軍司令部的黃處長下命令道:
“不要理他!起飛!”
飛機在跑道上徐徐滑動著。
黃祖壎活像一條瘋狗,亂叫亂罵,尋死要賴。但他畢竟是一個怕死鬼,一見機輪真地滾過來了,又慌忙爬起來,躲在跑道旁邊,指著飛機,號陶大哭,破口大罵,喊天呼地,連滾帶爬,暈倒在地。待他醒過來拔出小槍追打飛機時,飛機已經升空了。
黃祖壎只好絕望地回到了酒泉。
黃祖壎逃跑不成,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又把仇恨轉移到彭銘鼎身上了。他認為彭銘鼎要發動起義,才將他逼到了眼前的絕境,因而他決心不擇手段地阻撓和破壞將要舉行的起義。他一面派出幾股特務到處尋找謀殺彭銘鼎;一面慫恿部下四處鳴槍放火,挑釁鬧事,破壞裝置,製造謠言,煽動一些人反抗起義;並且由他親自縱火,焚燒了第91軍倉庫。
彭月翔也趁此混亂,裹脅長官公署全體官兵,駐守肅州(酒泉)師範,不斷向胡宗南和顧祝同秘密發電,告密求援,反對起義。
一時間,整個酒泉城內城外,槍炮亂響,到處縱火,烽火連天,情況十分嚴重。
賀義夫率警備部隊,不斷同尋釁鬧事的小股歹徒發生火併,並堅決地鎮壓了各種公開反對起義的傢伙,確保了酒泉這個起義的據點。
蔣介石派到河西的特務,也乘機跳出來,暗中唆使殘兵遊勇成群竄到玉門油礦,企圖煽動壞分子破壞油礦。護礦部隊和油礦工人,團結協力,粉碎了特務分子炸燬油礦的陰謀,確保了玉門油礦的安全。
這時,彭月翔等人發出最後通碟,讓彭銘鼎立即趕到肅州師範,向大家公開表態,企圖對他下毒手。
賀義夫親率衝鋒槍加強火力排,護送彭銘鼎到肅州師範,並下令包圍了這所學校。長官公署的官兵集合在大禮堂裡,彭銘鼎登臺講話。他大聲痛罵國民黨腐敗無能,挑起內戰,使百姓塗炭,人民遭殃,早已失去人心,應該徹底完蛋,讓位給共產黨,以拯救祖國和人民。
他最後公開宣佈道:
“酒泉起義,堅定不移!大家必須服從起義,嚴守紀律,不準破壞人民的財產,否則,必須從嚴查處!”
禮堂裡一片沉靜,秩序井然。
彭月翔見大勢不好,無可奈何,低垂著腦袋,溜出了會場。
9月22日晚,彭銘鼎在衛生街21號曾震五家裡召集會議,河西警備總部參謀長湯祖壇,第246師師長沈芝生,第173師師長李煥南,第91軍參謀長鄭壯懷,第120軍參謀長宋耀華,憲兵第22團團長曹叔希等,都先後來到這裡。
當時,內部思想十分混亂,對起義的意見仍有分歧,會上辯論得非常激烈。這些受反革命幾十年教育的軍官,事先毫無思想準備,突然要來個180度的大轉彎,無疑是一件很大的難事,大家七嘴八舌,爭吵不休,有的主張起義,有的堅持打到底,還有的執意繼續兩逃,簡直吵成了一團麻,紛紛亂亂,沒有頭緒。
吵得難分難解之時,沈芝生高聲叫罵道:
“我們已決定用和談方法解決內戰問題,曾震五已代表我們去蘭州接頭,解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