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可靠情報,共軍正在打巷戰。”
馬鴻逵摸著腦袋,搖著頭,咕嚕了一句:
“奶奶的!怎麼一天就完啦?”
六姨太從過軍,懂得蘭州失守對銀川將意味著什麼。她早已驚得坐了起來,不知說什麼才好。
馬鴻逵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兔死狐悲的神色。他對門外站著聽令的軍官喊道:
“命令盧忠良,第128軍向甘肅方面作動,並要大造聲勢,張揚人甘作戰。”
等門外的軍官應聲走後,馬鴻逵下意識地摸摸頭,又摸摸脖頸,說:
“馬步芳做長官,不到百日,屁股還把寶座沒暖熱,奶奶的就完蛋了!”
六姨太問:
“咱們怎麼辦?”
馬鴻逵一語不發,一副沮喪的樣兒。
銀川城內,雄雞報曉,唱成一片。
新疆迪化離拂曉還差好幾個小時。陶峙嶽坐在大沙發上,依然精神煥發,毫無倦意。他喝了一日濃茶,對陶晉初說:
“馬步芳一天數電,強令馬呈祥騎5軍人甘作戰,馬呈祥也吵吵嚷嚷地要把部隊拖回青海去,企圖作最後之抵抗。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馬呈祥等人得逞。”
陶晉初坐在對面一張沙發上,說:
“騎5軍已派部隊鉗制起來了。蘭州局勢正在惡化,估計青馬部隊最多再頂上一兩天。”
陶峙嶽交底道:
“我們下一步,不能僅與傅作義打交道了,務必設法與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中共上層人物聯絡上,當然,彭德懷也很關鍵。”
陶晉初連連點頭道:
“蘭州問題解決後,西北大局已定,新疆的問題便迫在眉睫。我們僅與共產黨下層人士接觸,搞不好會誤事。”
馬繼援在白塔山臨時指揮所堅持到蘭州巷戰打響後,才帶著少數隨從警衛人員,乘車向永登方向逃去。一路上,滿目潰兵,人馬爭道,車輛橫衝直撞,自相踐踏,死傷累累。
第二天,馬繼援自紅城子方向蹣跚而來,光頭鵠面,狼狽至極。當他見到劉任、
彭銘鼎幾人時,便咽落淚,語不成聲。
“我以為譚呈祥第100師還完整。不料也完全損失了。”
譚呈祥第100師系青馬骨幹,戰鬥力較強,連日在東崗坡一帶,因戰鬥不甚激烈,該部在陣地L損失不大。部隊撤退下來後,原打算從鐵橋上衝過北岸,但左衝右突,死傷慘重,無法接近橋邊。在走投無路的困境中,譚呈祥又將部隊拖到雁灘,企圖強渡黃河,但因水深流急,又無渡河工具,少數官兵挾門板,抱木片泅渡,溺死河中者數以千計。未及渡河的,被解放軍入城部隊追到河邊,全部被殲。
馬繼援哭了一陣,稍事喘息,又親自跑到永登西北地區收集殘兵敗馬,大約得到五六千人。
馬繼接本想收集殘部,逃奔涼州(武威),與新疆騎5軍馬呈祥部會合,作最後的垂死掙扎。後來,得知西寧情勢緊急,馬步芳已經逃往重慶,並連續接到西寧方面的電話,催他從速返回青海。他只好率少數親信,從小道朝青海倉惶逃去。
他一邊逃跑,一邊表情呆滯地愣望著浮雲遮日的天空,淚水如注。
遍野都是成群計程車兵,絡繹不絕地朝東向河口方向走去。他們扔掉槍械,甩下軍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