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戰場失利的責任。
馬步芳一開始就咄咄逼人,先發制人地指責胡宗南道:
“平涼戰役和三關口戰役,失利的根本原因不在解放軍兵力強大,謀略過人,而在於我們內部的不合作。有人不顧黨國大局,躲避在一旁坐山觀虎鬥,這是有意儲存實力!”
在對付胡宗南上,馬步芳和馬鴻逵又可以臨時統一起來。一馬步芳說完,求援的目光落在馬鴻逵的臉上,發出暗號,鼓動他幫腔。
馬鴻逵曾數次密令撤兵,在這種場合,既怕得罪了胡宗南,又怕惹了馬步芳。於是,他打算來一個稀泥抹光牆,只要沒人給他難堪,他就兩面抹。
胡宗南一聽,這話是對著他來的,便沉著臉,鼻子冷冷地哼出兩聲,用右手中指敲擊著茶几,厲聲冷語道:
“要追究西北戰場失利的責任嗎?我很贊同馬老兄的看法!有人就是一貫不顧黨國的利益,歷來就只顧儲存實力,擴張地盤,做了幾十年西北土皇帝的夢啦!我軍與共軍在陝北苦戰1年多,傷亡慘重,青海和寧夏共有精銳騎兵號稱20餘萬,為何不伸出救援之手,一舉解決陝北戰場的軍事問題呢?遠的不說,且說眼前的戰事吧!扶眉戰役,我軍被共軍包抄合圍,有人將精銳騎兵不投入救援戰鬥,看著我數萬人馬被共軍吃掉,卻暗中令騎兵西撤……哼!這不是有意儲存實力,破壞協同作戰,損害黨國最高利益嗎?啊!”
馬鴻逵聽到這裡,坐不住了。他發現胡宗南那兩道冷冰冰的目光直射到自己的臉上,似乎有股冷風順著脊骨倒灌下來,臉色立時陰沉下來,乾咳兩聲說:
“胡兄言過其實了吧!”
馬步芳眼睛一瞪,“啪”地拍了一下茶兒,真想大吼一通,排洩一下胸中的悶氣。
胡宗南哪裡肯吃他這一套?他雷霆大發,拍案而起。一隻茶杯滾落下去,茶水灑在地毯上。他視而不見地吼道:
“放屁!”
馬步芳氣得臉色鐵青,挺身而起,指頭戳著胡宗南,尖著嗓門喝問:
“你想幹什麼?”
馬鴻逵原本想耍滑頭,這陣兒見火已燒到了自己屁股底下,也指著胡宗南道:
“胡老弟!別唬人,這裡沒有尿褲襠的娃娃!奶奶的!”
胡宗南氣得臉上青筋暴起好幾根,嘴裡飛濺著唾沫星子,逼問著:
“姓馬的!你,你敢罵人!”
閻錫山擺了擺手,摸了摸頭,哈哈一笑,調解道:
“算啦,算啦!過去了的事情,誰也別提它啦!眼下,咱們要精誠團結,共赴國難,常言道,和為貴,和為貴嘛!啊!哈哈哈哈!”
馬步芳看了一眼閻錫山,只好忍住火,坐下來。
馬鴻逵鼻孔哼了幾下,壓根兒就坐著沒動彈。
閻錫山笑著解勸道:
“都什麼時候啦,你們還尿不到一個壺裡,那還打什麼仗?”
聽了這句話,胡宗南氣咻咻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閻錫山又摸了摸腦袋,挨個瞅了瞅馬步芳、馬鴻逵和胡宗南,笑了笑,繼續為馬步芳和馬鴻逵打氣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西北戰場上,我軍雖然吃了幾個敗仗,但是,總的來說,局勢還是樂觀的嘛!共軍要想拿下西北,如同老鼠咬秤砣,沒那麼容易啊!”
馬步芳、馬鴻逵和胡宗南,直到這時,臉上才爬上幾絲笑意。
馬鴻逵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馬步芳似乎受了感染,也喝了一口茶。
胡宗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茶几上撲了一下空,臉上的肌肉痙攣似地跳動著。
閻錫山對著門外喊道:
“上茶!”
勤務兵怯生生地端進一杯茶,獻在胡宗南面前的茶几上。他蹲在地上,小心地揀著茶杯的碎片。
胡宗南瞪了一眼勤務兵,呷了一大口茶,呸地一聲,吐出一片茶葉,正好貼在勤務兵的臉上。
會場裡一直緊張的氣氛,一下子鬆弛下來,閻錫山感到很得意。他扯著野嗓門分析了一通時局和戰況,然後說:
“總而言之,蘭州有堅固工事和天險黃河為依託,我軍兵力集中,彈藥充足,而共軍經過長途跋涉,人困馬乏,彈藥空虛,後方供應困難。因此,在蘭州決戰,我軍可以以逸待勞。知己知彼,全殲彭德懷主力於蘭州外圍將指日可待!”
閻錫山這番高談闊論,竟說得各位長官心花怒放。
馬步芳、馬鴻逵、胡宗南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