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他於是下令,命艦隊開入已佔領的巫山水寨,休整一晚,明日便程序殺向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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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寨之內,***通明,除了偶爾從船邊經過的巡邏隊之外,整個艦隊一片安靜祥和。
李靈對著那張蜀國地圖又是鑽研了許久,夜已深,他卻沒有一點睡意,頭腳略微有些酸脹,遂悄悄的走上甲板活動筋骨。望著水寨的夜色,呼吸著江上的晚風,精神稍有好轉。
這幾日來,他不光考慮著該如何破蜀,其實心中還另有所想。
如今娶長公主為妻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先前的計劃算是實現,南征得勝,西征若是功成的話,在朝中樹立武略威信的計劃也算大功告成,下一步卻又該如何呢?
當初易州之時,原本是想最多當一個太醫總管,然後將中醫之術發揚光大,後來治了周主的病,得到了莫大的恩寵,又想借周主之力,將中醫遠播四方。再後來破幽州,戰渝關,功越立越大,官越升越高,心中所求,卻已不單單只是那一點最初的夢想。
他本非聖賢,面對權力與地位帶來的無上光耀和榮華富貴,自然是不由自主的陷了進去,雖然心裡很清楚,但卻依然無法抵擋其中的誘惑。
如今,為了獲得更大的權力,竟是不惜違背醫者仁心,親手抄起屠刀,南征西討,因自己而死的人,卻已不計其數。
這麼做,究竟是為了所謂的夢想,還是為了心中隱藏的**?
應該是為了夢想吧!
他不止一次的這麼安慰自己,雖然一次比一次有所動搖。
亂世之秋,冷漠的時代,也許,這都是一個正常人該做的吧。
“唉——”
“為什麼每次見面的時候,你都是在嘆息。”
李靈一驚,猛一回頭,卻見船頂之上,一個白影迎風而立,揹負長劍,面遮輕紗,似有說不出的詭異。
李靈鬆了一口氣,卻道:“為什麼每次你出現的時候,總是要嚇人一跳。”
白衣人身形一縱,由頂上飄然落下,冷冷說道:“統領著數萬人的大將,怎麼會這麼容易被嚇到,是你的心不夠沉穩罷了。”
“罷了,反正每次都說不過你,”李靈無奈一笑,道:“你的身手也當真是了得,這裡有五萬大軍,你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我的身後,如果你是個殺手的話,倒真是會讓我寢食難安的。”
那人道:“你說的那是鬼,我能站在這裡,是因為上次在朗州離去時,順手借用了一面你的令牌,所以,進入大營時暢通無阻,未有人敢阻攔。”
我靠,原來如此,我還真以為你跟武俠小說裡的那些人似的,來無蹤,去無形,凌波微步,輕功而行呢!
“汴京大俠,想不到還有這種嗜好,真正叫人意想不到,傳將出去,怕是要毀了名聲呀。”李靈言語之中帶有幾分諷刺。
白衣人不屑的說道:“名聲之事,乃身外之物,我行我素,何管旁人議論。”
李靈眉頭一皺,道:“那麼,你盜我令牌,究竟為何?該不會,只是為了出入軍營方便吧?”
白衣人一哼,道:“你以為,我是那種無聊的人嗎?”
聽他語氣,似乎另有隱情,李靈便道:“你這麼說,應該是事關重大的了,否則,依你的身份,只怕不屑於這等手段吧。”
白衣人走上前來,與他並立於船頭,眼望著***通明的水寨,緩緩說道:“當日我收拾那幫刺客時,故意放走了一個活口,而後跟著他一路往北,一直跟到了江陵城,在城南的一處莊園中,見到了這夥刺客的頭領。”
李靈一震,沉沉說道:“他是誰?”
“不知道,他也蒙著黑紗,無法看清面目。”
李靈一怔,道:“開什麼玩笑,憑你的功夫,完全可以將那人生擒了,怎會連面目也沒有看清。”
白衣人瞪了他一眼,道:“說得容易,依我所見,那人的武功並不在我之下,而且身邊還有諸多高手保護,我去動他,豈非自尋死路!”
就目前李靈映像當中,長公主武功堪稱一絕,而白衣人的武功又當在長公主之上。這白衣人一向自恃武功不凡,目無他人,但此時卻是對口中所稱那個“頭領”有所忌憚,可見那人必是個厲害人物。
***,有這麼強的人想要取老子性命,看來,必須得儘快查出幕後的主使,否則實在是叫人提心吊膽。
“那麼,然後呢?”
白衣人接著說道:“然後我聽到那頭領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