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眯起眼睛壞笑著說道:“你看看你,嘴角邊還掛著一顆米粒,這般大搖大擺的走來走去,怕是被人笑死了。”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可丟死人了,”阿草一跺腳,忙不迭的撲弄著臉,好一會才停下來,道:“還在嗎?”
其實她臉上什麼也沒有,李靈只不過是隨口找個下臺階的藉口罷了,看她那麼認真的擦拭著,心下卻是覺得好笑,臉上卻一本正經的瞅了又瞅,道:“沒了,這下乾淨了。”
阿草這才放下心來,道:“下次吃f飯可一定要把臉擦他七八遍,叫那麼多人瞧見我的醜樣,羞也羞死了!”
李靈點了一下她的俏鼻子,很是認真的說道:“是啊,可不能粗心大意,不然將來就嫁不……”
他話到嘴邊,才意識到此刻似乎不該太過放肆,剩下的那幾個字只好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阿草眼一眨,道:“哥哥,你說什麼啊?”
李靈訕訕一笑,道:“沒什麼,阿草啊!我心情不好,想吃你的做的蓮子羹啦,你說怎麼辦呀!”
“哥哥想吃,阿草馬上就去做,你耐心的等一會呀,”阿草說著,卻是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大帳。
笑意收斂,望著阿草離去的背影,心情也好了許多,只不過,潛意識之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愁悵。
“妹妹,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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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靈並沒有撤掉下毒的計劃,只不過下毒之後,他命人抄寫了千餘份公告,言明周軍將在水源中下劇毒,然後將公告綁在箭上射入城中。
他是想斷了夔州的水源,逼迫高彥儔投降。
夔州臨江而建,不光有江水為源,地下水也十分的豐富,如若單單是阻塞那三條溝渠的話,未必可絕了夔州的飲水。如今砒霜毒一下,順著廣花渠流入城中,不光各處池塘染毒,連城中的地下水也跟著被浸染,如此一來,除了降雨之水外,夔州城內真正是被絕了飲水。
那高彥儔也聽聞過當初周軍攻幽州時,便是以在水源中下毒中的方法輕取幽州,故而此時接到周軍射出城中的公告,雖不知對方為何會明言示警,卻也不敢大意,當即宣示全城軍民,除了容器中原本存有的水外,各處池塘,水井,務要封閉,不能擅飲。
這一招可夠絕的,周軍下毒之時正值清晨時分,那會正是城內軍民取水之時,卻不料水中有毒不可飲用,而昨晚挑好的水也用得所剩無幾,這人若是不吃飯的話,熬個七八天不成問題,若是不喝水的話,連三天都撐不下去。
周軍圍而不攻,一連十餘日,且每日都在水源中撒下毒藥,城中存水用光之後尚有水果免強止渴,水果吃完之後就只有宰殺禽獸馬匹飲其之血,再然後便只能等著老天發慈悲降一場雨來,只可惜時下雨季已過,天氣晴朗,一時半刻也不象有雨的樣子,可憐的夔州軍民只好在乾渴中苦苦支撐,指望著成都派來的援軍能早天趕來,擊退周軍。
李靈發兵本就早北路數日,再加上先前的掩飾做得相當出色,騙過了蜀主的耳目,使其認為周軍的進攻只有在北邊,東邊不會有什麼戰事,待水軍全滅,三寨俱破時,蜀主才接到了高彥儔的求援奏章,蜀主此時才清楚了周軍的意圖,根本不是單隻北邊一路,而是要兩面夾擊蜀國,於是慌忙組織了一支兩萬人的大軍前來援救。
然成都據夔州路途遙遠,就算乘船順流而下也要多日功夫,比及趕來時,怕是夔州軍民已渴成了乾屍,無濟於事。
至於附近的周縣,原有萬州方面組織了三千人馬趕來救援,卻是半路上中了周軍的埋伏,被殺得片甲不留,狼狽逃回了萬州,其餘州縣為之震懾,但求閉城自保,哪還敢再來夔州送死。
那高彥儔果然是血腥之輩,待戰馬殺盡之後,卻是命將夔州牢中的犯人盡數殺之,取人血以解渴,自然,這人血也當先供應軍隊飲之,老百姓是沒有份的。
百姓們乾渴難耐,有人實在忍不住,便取了井裡的水來喝,雖然一時痛快,喝下之後不多時便是腸穿肚爛,中毒而亡。也有殘忍之輩,乾脆將自家的兒女宰殺,取血解渴。
後來待牢中犯人殺光,高彥儔實在沒有辦法,為保夔州,便命軍卒們去搶民間婦人,自己竟是帶頭將自家的妻妾三人全部宰殺,將她們的血分給部下解渴。
事到如今,軍紀已如形同虛設,那些士卒們將婦女們搶到營中,先是輪番姦淫,而後再一刀砍下頭顱,鮮血噴湧時,一幫赤身**的軍漢便是撲上前去,嘴巴湊在婦人割斷的脖頸處瘋狂的搶血喝。
人到絕望之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