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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淨跟章朔並肩朝門診走去，一陣風吹過，楚淨抬手捋了下頭髮。
章朔這才注意到她手背的青紫，笑道：“這是哪個冒失鬼乾的？難怪把鹿哥心疼成那樣。”
“章醫生說笑了。”楚淨在婚禮上見過章朔，他和鹿見青是好朋友，知道他們是聯姻，楚淨也不避諱，坦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只是……”
“聯姻嘛，我知道。”章朔心大地說，“可聯姻也不是隨便聯的，鹿哥在眾多聯姻物件中一眼相中嫂子你，還不足以說明你在他心裡是特別的嗎？”
楚淨：“……”
他一眼相中的是孟靖。
看來章朔並不知道騙婚的事，楚淨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沒再反駁。
章醫生沒發現不對，還以為自己助攻成功，樂呵呵地帶著楚淨去做檢查。
楚淨不想麻煩他，忙說自己昨天已經做過檢查，只是普通感冒。
但章朔說看她手背就對昨天的醫院不放心，堅持要帶她做更全面的檢查。
估計是怕對鹿見青不好交代，楚淨也不擅長拒絕人，乖乖跟著他走。
檢查做了好久，楚淨快到中午才掛上藥水。
章朔特意拉了護士長過來為楚淨扎針，還特別說明：“這是我們醫院扎針經驗最豐富的老師，保證一紮一個準。”
楚淨：“……”
這話聽著，莫名怪怪的。
不過，這次確實只紮了一針，沒讓她多受罪。章朔這才放心離開，留了專門的護士陪床，讓楚淨不會太無聊。
他自己則去拿了楚淨的所有檢查結果，翻完後撥通了鹿見青的電話。
*
鹿見青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會議室的氣氛正僵到令人窒息。
前排兩位高管額頭掛滿汗珠、臉色慘白，後面幾位稍微好一點，但也都戰戰兢兢，不敢抬頭，跟坐了一屋子鵪鶉似的。
鹿見青姿態倒是放鬆，左手肘支在桌面上，左手握拳抵住腦袋，微微偏頭，單邊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帶著幾分痞氣。一雙眼睛像探照燈似的，不斷從每個人臉上掠過，右手屈指，在桌面上敲出規律的節奏，在安靜的會議室裡，宛若一道道催命符：“怎麼都不說話了？”
眾人神經快要崩潰的一剎那，林滿敲門進來，手裡拿著正在響鈴的手機，他走到鹿見青身邊，低頭耳語幾句。
鹿見青瞥了眼來電，身上迫人的氣勢稍緩。
一群人長鬆一口氣，都盼著他趕緊去接電話，看林滿的眼神像在看救世主。
鹿見青再次掃了眾人一圈，將桌面上的檔案丟下去，冷聲道：“明天我要看到新的報告。”
兩位高管忙不迭小雞啄米式點頭。
鹿見青這才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接通電話：“怎麼樣？”
“一針就紮好了。”章朔笑嘻嘻地說，“不僅位置找得準，連膠帶都貼得好看，堪稱藝術品。你要不要看看？我可以給你拍照。”
鹿見青：“……”
“不過，我嫂子的血管確實不好找。”章朔繼續插諢打科，“不怪人家小護士扎不準，我們醫院最……”
“閉嘴，少裝嫩。”鹿見青打斷他，“你比我還大。”
章朔：“……這是重點嗎？”
“知道不是重點，就趕緊說重點。”鹿見青頓了頓，還是問道，“楚淨身體怎麼樣？”
“就是小感冒。”章朔換了正經語氣，卻又多嘴道，“我問過嫂子，她是前幾天淋雨著涼導致的感冒。我算了算，最近一次下雨，是你們婚禮那天晚上吧？洞房花燭夜，新娘子哪有機會淋雨？肯定是因為別的著涼了，嘖嘖……鹿哥，我是醫生，就不避諱了，年輕人血氣方剛可以理解，但你要考慮到嫂子的身體，適當節制……”
鹿見青沒聽清章朔後面的調侃。
婚禮那天晚上，他喝醉了。
後來聽凌霜白夫妻倆說，那天晚上是楚淨去酒吧接的他，回來也是她在房間照顧了他一整晚。
鹿見青對那晚的事情沒有記憶，反倒是記得自己做夢的時候好像親了楚淨，他怕尷尬，一直沒問過楚淨。
她竟然是這樣感冒的嗎？
“鹿哥？鹿哥……”章朔惱人的聲音在耳畔重複。
鹿見青回過神來，皺眉道：“我是在問你……她別的檢查結果怎麼樣？不是讓你帶她做個全面檢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