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3 / 4)

小說:丟腳踏車的人 作者:夢幻天書

會給他充分行走的平面的球體,小到跨出一步就是深淵的劇烈弧度。他不敢走了,只好趴下,一動不動像個蛤蟆一樣貼在上面,氣球的晃動讓他明白什麼叫如履薄冰。可是也有不大的敞地讓他站起來,向前走。巨大的球體讓他感受不到本應是曲面的存在,所以他有行走的權力。然而不能保證腳下的大地在下一步不是下墜的彎曲,因為那依然是個氣球。像是一戰時德國飛艇上的搏鬥,太玄了。有時他都覺得自己就要掉下去,從那個弧面上滑下去,想死死抓住點什麼,光滑的球面像床單一樣讓他雙手緊緊撕起兩處,風就在他耳邊呼嘯,現在可沒心情欣賞過去只是仰望今天就包裹著他的雲彩了。所以他絕望、拼了似的雙拳攥牢、一動不動,最安全,卻缺乏改變的可能。有時情況變換,美好起來,他抖抖衣襟,站直,忘記剛才的狼狽和有可能被別人看到引起的不適。走幾步,感到有點乏味。他只好做夢,不停的做夢。於是那本天下第一意淫之書就和他相識了,可能都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心靈感應。他是將軍,也是文人,既是超然高舉的學者,也是飄逸戶外的隱士,不工內媚,不反對皇帝,擁護佛陀,反對薩德,因為皇帝叫自己乾爹夢中笑醒,不涉及神權,永遠。他開始嘲笑他的前輩,古人的想法不能超脫那時的本本罐罐,人生幻化作耀目不可直視的一片金光閃閃——無比輝煌——只不過是六世同堂,兒孫滿地,綿聯宮殿般的官僚居所,幾車皮拉不完的姬妾。。。。。。“咳,他們缺乏創意,做的夢都這麼老土,哪能與我相比呢?無論如何,今天媒體對我的吹捧就是那個時代不可想象的。啊,對啊,時代不同,他在進步,今天人們獲得的虛榮會讓古人產生讓我再活800年的怨念,是啊,他們死太早,沒趕上好時代,人各有命,算他們倒黴。”他的夢境本身有時會給他這樣的啟示:就像自己腳下的氣球,龐大、空洞、隆起的外殼就是他的全部內容。而他,李曉就伏在這個外殼之上,擔心自己會滑下去,發愁抓不住這個天穹一樣的表象。有時滑下去了,竟然也無所謂,像坐過山車一樣,感覺驚險。經歷了數場虛驚之後,李曉見怪不怪了。以至最近幾次滑下去的時候自己根本毫無感覺。滑到半中央,再慢慢爬上來,有時他甚至喜歡上這種平凡中的新奇,像小時候坐的滑滑梯,滑下去,趕緊急急忙忙去找階梯,再來一次。他小時候的滑滑梯都很高,是今天的小孩無法想象的——今天的小孩子躺在上面就可以,只有那麼長一點。自己小時候的滑梯記得幾乎是聳入雲端,在上面可以體驗最初的領主精神,俯視螞蟻一樣煢煢移動的同學們和小盒子一樣的校舍。夢境的屬性與李曉現在設身處地存在的空間,那個不大不小的氣球如此相似。李曉不會懷疑嗎?“這兩者之間是什麼關係?為何如此相似?不可能,我還沒失去理智。一個在我腳下,一個在我腦子裡,怎麼會是一個呢?奧,不小心都說出來了,他們兩個不會根本就是一回事吧?我幹嗎這麼噤若寒蟬,難道在這面氣球上還會有別人嗎?會有人偷聽我自言自語?”思考毫無意義,既不能解答問題,也不能改變現狀。李曉依然被扔在這個毫無樂趣的氣球上,它是某個小孩子牽在手裡的童年斑斕夢想之一也說不定——卻是李曉的牢籠!終於承認了,李曉覺得有點輕鬆,自己原來被囚禁了。幻想囚室就是自己的樂園,牆上貼滿了“人民之友”旨在拉李曉一票的宣傳畫,那是李曉與這個世界的唯一維繫,那些平面作品質量相當上乘,甚至還有李曉可以連綴為*的若干女性形象。一個囚徒除了被關押,並不能否認發生許多令人激動人心事情的可能性——除了釋放。他接著不斷充實這個布偶,收集被稱作希望的鐵欄杆上的小露珠,一點一點積攢,有一天“呼”把他們一起吹進布偶空空如也的胸腔,流經他的腹腔,舒展了四肢——做他的靈魂。布偶充實起來,像氣球一樣鼓起來,是嗎?只是忠實地描述,無法明確這個故事的完整性、真實性,更不能預料結局。李曉被釋放了嗎?沒人關心這個問題,包括盯著書頁若有所思的讀者。只有李曉偶爾會想起來“我有沒有可能被釋放?什麼時候?有人來接我嗎?”

“原始社會的人們自覺或不自覺地意識到,是上並不具有真正的坐享其成,為了生存,必須拿起改造自然的武器。改造自然客觀上已經屬於對神靈的擺脫,但改造自然極為不易,某些成功,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偶然的機遇。在這種情況下,古人一方面憑藉著自己的力量獲得某些勝利,另一方面又把勝利歸功於神靈。”

監獄不知什麼時候下發一則材料這樣寫道。不,怎麼是監獄,是那個氣球,非要管他叫監獄豈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臉懊悔得說“我有罪”嗎?“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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