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枝兒?”看到枝兒若有所思的樣子,大郎追問。
“大哥,咱們是不是該買頭騾子?”枝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對。這個該買!等會我就出去看看。”
“不用了,枝兒,你們坐牛車行了,我等跟鄉親們一起走就成。”看到大郎一臉不贊同的樣子。沈柱苦笑了下,“大郎,我身子骨結實,不打緊的;騾子可值不少錢,我們手裡的錢怕是不多了吧。”
“柱子,本末倒置了你。錢沒了可以再掙,可這一路去北方,要走上足足兩個月,這一路風餐露宿的,咱們都還小,要是落下什麼病根,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沒錯!”大郎也贊成枝兒的說法。
“那我跟大郎一起去吧,也甭買騾子了,買頭毛驢就成。”
“那就這麼定下了,下午大家分頭行動吧。下午大哥你去曲大夫那兒買些常備的藥丸,柱子去買頭驢,我先和果兒去菜市買點米麵和放的住的果菜,二郎你在家看家,我聽說北方天寒,現在穿的衣服肯定不夠厚實。我想著,與其花錢去買現成的,不妨這這兒買了布料,反正路上閒著也是閒著,我和果兒可以趁這機會把衣服做起來。”枝兒井井有條的安排著一切。
“枝兒,家裡還剩多少銀子?真的不多了?”看到枝兒精打細算的樣子,大郎忍不住也追問。
“我正想和你們說這個,”枝兒邊說著,邊將荷包拿了出來,“總共只剩下八十兩左右了。”看到大郎驚訝的眼神,枝兒一樣一樣的算給大郎聽,“爹和孃的棺材墓碑,花了便有三十多兩銀子,還有姥爺、二舅他們的。花了也有四十兩銀子左右,這便花去了七十多兩銀子,還有前陣子大家的藥錢,我、柱子、二郎還有爹爹,加起來也有十五六兩銀子了,這租房子,我聽果兒說,八兩銀子,再還有這些日子置備的衣物、吃食,這樣樣都要花錢,現下便只剩下這些了,不過,我和果兒的鐲子,還有你和二郎的長命鎖都還在,若是。。。。。。”
“這個不行,那是姑父姑姑給你們的念想,不能動!”沈柱率先出聲反對,“八十兩銀子,夠大家用的了!”
“柱子,未必夠的;”枝兒苦笑著對沈柱解釋,“咱們去北邊,雖是分田,不必花錢買地,可是蓋房子要花錢吧?這一去便是冬天,吃的用的都沒有,要花錢買吧?咱們一群半大孩子,農活能做的了什麼?來年春天怕更是得花錢僱人幫工,這還得花錢,再說,二郎要念書,大哥要考功名,這筆墨紙硯的樣樣要花錢的!”
“枝兒,我。。。。。。”
“大郎!你們這功名是最重要的,咱們就指著這個過日子呢!要不咱們一群孩子,誰把咱放在眼裡!今兒林校尉對咱們好聲好氣的,還不是看在你是讀書人的份上!”沈柱也明白,這份錢是必須得花的,打斷了大郎的話。
“沒錯!大哥,虧了什麼都不能虧你和二郎!你們好了,咱們的日子才能好了!”
“嗯。”大郎剛剛只是看到枝兒愁容滿面的,一時激動,這會兒想過來了,也知道,現在大家一無長輩,二無所長的,所依仗只是自己的功名,“船到橋頭自然直,到了北方,實在不行我還能給人寫信教書的,這也能維持生計!”
“這不過是我自己瞎打算,北方到底怎樣還不知道呢!這會兒該花的地方花,能省的地方就省點,”枝兒一邊說著,一邊將碎銀子分別分給大郎、沈柱和果兒,“那就分頭行動,大家都去置備東西吧!”
交代完了,留下二郎看家,兄妹四人就分別出門添置東西去了,枝兒跟果兒直奔菜市而去。
“這一路上,翻山越嶺的,怕是沒什麼正經的地方住,飢一頓飽一頓的,咱們買點地瓜芋頭的,今晚上再多做些饅頭大餅的,到時候在路上熱熱就能吃。”枝兒想的很周到,大家年紀都還小,她實在怕這次遷徙會傷了身體。
一邊說著一邊到了菜市,剛一靠近,就聽到爭吵聲。
“你這小兄弟,真不地道,你以為你賣的是豬肉啊!真敢要價啊!”枝兒靠近一看,是位有些眼熟的大嬸正在跟攤主爭執。
“大姐,這豬肉可不耐放,俺們這地瓜,你吃一路都不成問題!”攤主倒是老神在在。
“你看看你這地瓜,這歪瓜裂棗的,一個個的還就這麼點,你便宜點!”看樣子,這大嬸似乎也是要往北邊去,這來準備東西的。
“大姐,這下雨下的,哪有長得大的啊!不是俺不給便宜,你打聽打聽看看,現在滿集市上都這個價!”
“你這價也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