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食指,做了個莫名其妙的動作。
了非凡皺起眉,目光轉向人群。驀地,他眉毛一揚,眸子中閃過一道驚異的目芒。
他發現香客們都揹負著香筒,每人手中提著個草墊,還有一條小板凳,板凳前方有個三腳架,中間可插香,兩側可插燭,凳上還放著紙箔。
他縮回手,聳聳肩,無奈地嘆了口氣。
要做香客,替娘去還個香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聽清行剛才說,進香前要在家中沐浴齋戒,祭門神、灶神、自己根本就沒有家,如何去做這些?
那是個老太婆香客,舵著背,就像背上揹著塊大石頭壓彎了腰一樣,臉上滿是皺紋,看上去像是一張揉皺了的棉紙。
他想了想,走過去,想向她問個明白。
老太婆像發現了什麼,倉慌往後退去。
他向她追過去。
這時,坪裡一聲吆喝:“起香羅!”
他們兩個在搞什麼名堂?他愣在了原地。
頓時間,周圍一片肅穆氣氛。
任焉夢四處張望,姚星華也不見了。
呂懷良壓低聲問道:“你看見誰了?”
呂懷良臉罩陰雲。
丁非凡和呂懷良都只認出了扮裝成香客老頭的姚星華,而沒認出扮裝成香客老太婆的楊豔豔。
清行了口茶道:“要上山。他們由這通仙橋的土地廟起香,經城隱廟、東嶽殿、南嶽殿、十王殿、城藏殿、血河池、凌霄宮,最後到天子殿,每一處都要上文疏、拜懺、燒香,儀式都很隆重的。
不過,這一次凌霄宮為武林陰真大會所用,他們到寥陽殿就得返回了。”
“不行。”清行斷然地,“他們上山由教口領隊,邊走邊唱,有時還要作揖跪拜,每至一神殿都要焚蠔拜頌,行香的速度極慢,由這裡拜到山頂圓香,往日至少要三到四天的時間。”
呂懷良此刻與丁非凡交換了個眼色。
兩人同時搖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
清行喝完茶,向攤主吩咐了一聲:“上凌霄宮的帳。”就站起身來。
香客隊伍開始蠕動。
汪焉夢突然道:“那兩個領頭的人,就是教口先生。”
呂懷良向清行擺擺手,四人離開了小攤。
教口邊走邊唱開了口;“太公釣魚失了釣。”
眾香客和唱:“南無阿彌陀佛。”
“南咿呀無咿。”
“這筆香事一筆勾銷。”
清行等四人從進香客隊伍旁走過。
任焉夢問清行:“每次進香都有這樣熱鬧嗎?”
清行“嗨”了一聲,淺笑道:“這算什麼熱鬧?若與香會相比,這簡直是冷清極了。”
清行頗為得意地道:“每年春季從正月初起,到二月中,都有盛大的香會。正月八日為閻羅天子的聖誕,二月八日為天子娘娘的肉身成聖日期,凡是香客,無論是燒拜香的、燒供香的或燒散香的,都會雲集至此,那場面和熱鬧呢?”
任焉夢扁扁嘴,眼裡閃過一道光亮。他真想能看到這盛大的香會。
四人經由東嶽殿上山,路過山腰山曉亭。
楊豔豔涼亭擺酒,是預先佈下的陷阱,還是被自己無意撞中的約會?
雲圓掌門帶霍夢燕來山曉亭,是偶然的巧合,還是另有目的?
順山路而上,走過寥陽門,便已見到寥陽殿廟。
清行指著橋道:“這石拱橋叫‘奈何橋’,這水池叫‘血河池’。”
任焉夢皺起了眉頭,這“血河池”三個宇,給他一種不安與驚恐的感覺。
見任焉夢用帶著驚恐的眼光瞧著自己,呂懷良便道:“這石橋建於明朝年間,是為紀念先帝朱元璋第十一子、蜀獻王朱椿而修建的香火廟橋。”
任焉夢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眼中的驚恐隨即消失。
清行正道:“人死後人地府,奈何橋是必經之路。橋有三層,善人的鬼魂過上層的橋,善惡兼半者過中間的橋,惡人的鬼魂過下層的橋,但過橋時大多會被鬼攔住墜入血河池中受苦,被銅蛇鐵狗啃咬。”
清行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將合掌的雙手縮至胸前,默默地叨唸著什麼經文。
丁非凡斜眼瞟著呂懷良道:“聽說人在生時若有平安定因此橋,死後就可免去奈何橋之苦,今天這橋,我們非要過不可。”
他邁步便往橋上走。
丁非凡盯著清行和呂懷良道:“首先你要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