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酒裡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
院長突然握住她的手,略見蒼老的臉上帶著感動和喜悅的淚光,她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只是抿緊了唇,深深對她鞠了個躬。
…
從聖院回來的路上,因為掛念女兒,她一路催著司機開快點。
等到進門,照顧她們的寶珍嫂說,舒音一直見不到她,哭了一場被江結城哄著上樓了。
她一顆心放下來,嘴角的弧度也不覺微微上揚。
上了樓,又直奔舒音的房間,進去卻是空無一人。
結果剛開啟自己的房門,就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躺在她的床上。
江結城曲著腿,一手撐著腦袋,側著身子用手掌輕輕拍打著小舒音的肩膀。
她的心肝寶貝已經睡著了,又長又卷的睫毛像一隻停靠著的蝴蝶。
江結城聽見她的聲音就下了床,辛酒裡脫下外套,兩隻手都是冰冰涼涼的,也不敢去碰她的小臉,便彎下腰朝著她粉嘟嘟的小嘴親了一下,還聞到一股殘留著奶香味。
她剛起身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嘴巴當即被捂住,江結城正看著她,眼底一抹狡黠,他半抱半摟著將她拖到外間,還故意“噓”了一聲。
辛酒裡被他鬧得臉色微紅,推了推他的胸膛,彆扭的慌。
江結城毫不在意,所幸一把將她抱到擺著鮮花的桌臺上。
雖然被他抱著,但是突如其來的懸空讓她腦袋空白一片,兩手險險撐在腰後方,表情倒是少見的可愛。
他細細的笑聲近在耳畔,曖昧的神色絲毫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江結城!”她忍不住低聲叫他。
三年前的那晚,他依舊在她每一次狼狽不堪的時候出現,黑色的傘遮過頭頂,雨點在他的西裝上彈落。
她茫然地仰頭看他,那張毫無生機的臉又平靜地垂了下去。
她已經記不清當時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或許,已經沒有必要活下去了吧。
可是面前的男人卻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到臂彎裡,她記得他的眼睛很亮,灰色的瞳孔看起來格外溫和,似乎還帶著隱隱的不忍。
她醒來的時候是在古色古香的小鎮,推開窗戶就是一面波光粼粼的湖面,寧靜且祥和。
或許這個男人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道她最想要的東西,雖然有時候採取的手段有些強硬。
再見到他是在半個月後,他帶了很多生活用品過來,隨同的還有兩位看起來很和善的傭人,他們是一對母女,婦人喪偶多年,生活很清貧。
她起初很不解,但很快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他說,“你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我想你應該把孩子生下來,生活方面就讓寶珍母女照顧你,你安心的住在這裡吧。”
她不可置信地撫過仍舊平坦的小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不要,我不要這個孩子。”
婦人慌忙按住她,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安撫道:“夫人,您氣色不太好,情緒不能太激動,小心動了胎氣。”
江結城的臉色有種說不出的鬱結,他側過臉,眼中的波光微動,最後只說了一句,“你好好養胎。”
他再來看她已是多個月以後,那時候的她小腹已經隆起,感受著腹中那股輕微的脈動,大概是血脈相承,她漸漸變得平靜,甚至小心翼翼地感受著孕育在自己體內的小生命一天一天長大。
不過,她不知道他趕回來的原因是,大夫說她體質太弱,之前過激的情緒造成血脈阻塞,少量血塊淤積在體內,母體本身的情況已經很糟糕,她嗜睡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由於腹中嬰兒的心脈功能越來越差,這種情況如果惡化下去,生出來的很有可能是死胎!
江結城從來不知道自己對於這個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的小生命這麼在意。
他甚至千百次告誡自己,就算她已經不是宮惜之的妻子,他們之間的相連的東西還是生生存在著,而這將成為他永遠橫亙不了的鴻溝。
不管他們之間會怎麼樣,他們仍舊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
他沒有辦法面對這樣的她,不想看見那個還未出生的小東西。
可是當情況擺在眼前時,他竟然可笑的發現,自己的擔心遠遠超過了預期。
他很害怕,他怕大人和小孩都保不住,他更怕最後的結果會讓她放棄求生的意識,他甚至後悔,一開始她說不要的時候,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心疼。
那麼矛盾的感覺,他告訴自己,不管父親是誰,那